冯婆子眼神微闪,仔细回想道:“您这么一说,大公子的确有些反常。”
若是以往,谢昀一向冷着一张脸。
无论是谢府还是初来乍到的冯婆子,都已习惯了。
对比之下,今日略微有些不同。
昨晚房内未曾叫水,冯婆子忧虑地道:“大少夫人,大公子连日来早出晚归,身子受不住啊。”
谢昀匆忙出门,不似以往的镇定。
看背影,还有几分仓惶。
姜霜霜迅速调整面色,吩咐道:“碧玺,你去大厨房说一声,派人到刑部衙门送几道夫君爱吃的小菜。”
摸了摸脸颊,姜霜霜叹了一口气。
明明做的是噩梦,却能自动转化成春梦。
她依稀还记得,谢昀胸膛坚硬,触感紧实。
看似瘦弱,胸前的肌肉流畅的凸起。
再往下……
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被按住,挣扎许久,没摸到。
男色误人,意犹未尽。
姜霜霜难免怅然,她突然认清了自己是个色胚的现实。
巧凝端着一盆温水进门,开窗透气。
“大少夫人,天明时分 ,姜家已派人将二夫人陈氏安葬。”
内城一亩三分地闹出人命案,绝对瞒不过京城高门。
为此,姜家也不打算耽搁。
火速将陈氏抬走,并请了道士净宅。
“对了,这是四小姐派人给您送的信。”
巧凝从袖兜将信拿出,双手托上。
姜霜霜接过拆开,入目是令人惊艳的簪花小楷。
姜家作为书香门第,对后宅女子要求严苛。
姜玉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不过因有姜玉蓉“珠玉在前”,作为陪衬,显得黯淡无光罢了。
“五妹妹,我已得知真相,你与谢大人的恩德,无以为报。”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安葬了陈氏后,姜玉珍即刻启程离京。
信里有告别之意,并且告知姜霜霜一件大事。
陈氏已死,陈家在京城所有的铺子出兑。
族人离京,前往江南。
为防日后被攀咬,陈家已与姜家断亲。
不仅如此,陈家留了一手。
近年来与姜家有关联的账本,通过中间人送给锦麟卫指挥使卫柘。
这会儿,怕是已直达天听。
三房脱族,需趁早。
“姜家,的确是一个大坑。”
姜霜霜把信纸扔到油灯罩里,眼睁睁地看着纸张被燃烧殆尽。
鼻间,萦绕一股淡淡的松雪香。
这与谢昀身上的味道很像。
微微晃神,姜霜霜下意识地摩挲下巴。
昨晚是个好机会,她想再添一把火,被谢昀出手阻止。
事后谢昀没有给过多解释,姜霜霜却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当着京兆尹田大人的面,她若忤逆姜老太太,不管谁对谁错,最后定是她的错。
以下犯上,为不孝,足以被唾沫星子淹死。
脱族一事,姜霜霜主动提及,姜家会有千百种方法卡住。
只要作为族长的大伯姜兴怀不答应,此事绝无可能。
除非……
姜兴怀主动将三房踢出去。
如此谋划,更需要一个契机。
姜霜霜正想着,只见碧玺从大厨房回来,两腮气鼓鼓的。
进了房门,如竹筒倒豆子:“大少夫人,奴婢算是开了眼了!”
“怎么,姜家又闹出幺蛾子了?”
用过早膳,姜霜霜正在打算盘,清点嫁妆单子。
她从姜府带过来的破烂,根本不值钱。
吃住在谢家,不用花费便可过奢靡日子。
奈何囊中羞涩,心慌慌,姜霜霜总觉不够牢靠。
姜家欠三房的,必须拿回来。
碧玺绞着帕子,气得跳脚:“一早,府上管事出门采买,听到坊间传闻,姜家二夫人去小倌馆寻欢。”
听到这个消息,碧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说是小倌贪图钱财,收买陈氏身边的婆子,因银钱纠葛,将人害死。”
姜家二老爷姜兴业在外任职,陈氏留在京城守活寡,耐不住寂寞。
前因后果,编造得滴水不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结合陈家带了姜玉珍低调离京,似乎更加印证此言论的真实性。
“今日,偏巧有一个小倌被下了牢狱。”
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若非碧玺知晓内情,她就信了!
“死者为大,奴婢实难料到姜家竟会如此卑劣,对一个亡者肆意诋毁。”
碧玺只感觉从脚底板冒着寒气,心底一片冰凉。
风声传得沸沸扬扬,京兆尹田大人不得不出来澄清。
只可惜收效甚微,挡不住汹涌的流言。
姜霜霜靠在椅背,眯了眯眼:“大伯老谋深算,我早知他还有后招。”
最好的办法,是在田大人说明真相前,先下手为强。
以弱者的身份,伪造一个“真相”。
这般,陈氏死得不光彩,对姜家亏欠。
“说到底,姜家还是为抱大腿啊。”
姜霜霜叮嘱碧玺,“咱们先静观其变,说不定这两日,我那二伯便要新人换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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