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来不及列阵,士兵们面露惧色。
韦放是名将韦睿之子,自幼习得兵法。
他却不慌不忙,摘下头盔,翻身下马,坐在胡床上,镇定指挥。
“诸位,今日唯有死战!”他高声喊道。
士兵们被他的勇气感染,奋起迎敌,以一当十,竟杀退了魏军。
战后,韦放收拢部队,与陈庆之会合。
“韦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陈庆之赞叹道。
“陈将军,接下来如何行动?”韦放问。
“魏军势大,但并非不可破。”陈庆之目光坚定。
他亲率二百骑兵,突袭魏军前锋,斩杀百余人,随即撤回,与主力汇合。
元昭见梁军顽强,便在涡阳城外设下十三座营垒,固守待援。
两军对峙近一年,死伤无数。
一天,曹仲宗召集众将商议。
“我军久战疲惫,不如暂且退兵。”他提议。
“不可!”陈庆之拍案而起,“此时退兵,前功尽弃!”
他手持节杖,站在军门前,厉声道:“愿随我死战者,留下!”
当夜,他挑选精锐,衔枚疾走,突袭魏营。
魏军连日征战,疲惫不堪,猝不及防,连失四垒。
次日,陈庆之将俘虏的首级陈列在涡阳城下,对守将王纬喊道:“降,可免一死!”
王纬见大势已去,只得开城投降。
魏军仍有九座营垒,陈庆之再次展示战俘,擂鼓进攻。
魏军胆寒,纷纷溃逃。
元昭见败局已定,丢下营垒,仓皇逃命。
“追!”陈庆之挥剑高呼。
梁军乘胜追击,杀得魏军尸横遍野,涡阳城下的血水几乎凝滞不流。
自南朝宋末年以来,淮北一直被北魏占据。
齐朝末年,魏军甚至渡过淮河,侵占淮南。
如今,梁国趁北魏内乱,一举收复两淮失地。
“我们赢了!”梁军将士欢呼雀跃。
陈庆之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长舒一口气。
“但战争,远未结束。”他低声说道。
魏人接连丢失城池,却无力夺回,朝野上下都憋着一肚子闷气。
这时候南北两边的战事报告,就像雪片一样堆满了案头。
北方乱局更是一天比一天紧急,叛军所到之处,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杜洛周带着叛军在蓟南一带烧杀抢掠,转眼又扑向范阳。
行台常景原本还能勉强抵挡,靠的就是手下大将于荣。
可偏偏这个时候,于荣突然病死了。
“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副将焦急地问道。
常景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叛军,叹了口气:“于将军一走,咱们就像断了臂膀啊。”
果然,幽州百姓早就对朝廷失望透顶,竟然主动打开城门迎接叛军。
常景就这样稀里糊涂做了俘虏,幽州城转眼就换了主人。
与此同时,葛荣率领的另一支叛军也没闲着。
他们从瀛州南下,直扑殷州城。
新任刺史崔楷刚到任,连板凳都没坐热,就遇上了这场大难。
“大人,城内守军不足千人,粮草也不够啊!”属官急得直跺脚。
崔楷却挺直腰板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就算赤手空拳,也要和叛军拼到底!”
就这样,崔楷带着全城百姓硬是撑了整整五天。
最后城墙被攻破时,他至死都没有屈服。
葛荣的军队踏着崔楷的尸体,继续向冀州进发。
冀州刺史元孚早就做好了准备。
从春天到冬天,他带着将士们日夜守城。
粮仓见底了,援兵迟迟不来,可他们就是不投降。
“使君,咱们已经三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士兵们有气无力地说。
元孚拍拍他们的肩膀:“再坚持坚持,朝廷的援兵就快到了。”
可惜援兵终究没来。
城破那天,元孚和哥哥元涢一起被俘。
令人意外的是,葛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叛军头子,居然被他们的忠义感动了。
“将军,要杀就杀我吧!”元涢跪在地上说,“我弟弟是朝廷命官,不能死。”
元孚急忙打断:“胡说!我身为一州长官,理当以死报国。”
这时,都督潘绍也带着部下跪了下来:“将军若非要杀人,就杀我们这些当兵的吧!”
葛荣看着这群人,突然哈哈大笑:“好一群忠臣义士!
我葛荣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敬重好汉。
今天我就破例一回,把你们都放了。”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连强盗都开始发善心。
史官特意记载崔楷和元孚的事迹,就是要告诉后人:什么叫做真正的忠义。
但殷、冀二州,早已落入叛军之手。
西道行台大都督萧宝夤,出兵多年,耗费粮饷无数,却始终未能平定叛乱。
打仗不是光砸钱就能赢的,萧宝夤空有大军,却屡战屡败,实在让人着急。
这时,叛军内部起了内讧。
莫折念生和胡琛互相看不顺眼,竟自己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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