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承恩伯的马车!
姜峰眸光微微一闪,接着调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腹,驾马缓缓前行,来到承恩伯的马车跟前,平静说道:“好大的威风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不良人办差,还要给别人让路的,说说看,你是哪个府上的?”
承恩伯的这位御者,乃是一位身材匀称,面容精瘦的五境武夫,名为何勇。
五境武夫炼气化煞,煞气化形,攻守兼备,在江湖上亦可称为高手。
若是去到其他州府当值,授予官职自然不在话下。
哪怕是在不良人,充当一位副统领,也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人,在伯爵府内,却只能充当一位御者。
可见伯爵侯府的门槛有多高。
当然,在这勋贵云集,高手如云的长安城内,五境武夫或许不算什么。
何勇心里很明白,倘若是他自己,自然不敢对不良人口出狂言。
可他身后有承恩伯,承恩伯身后有皇后娘娘,有相王殿下……长安城内,谁敢不给面子?!
“好教你一个知道!我家主人乃是当今皇后的胞弟,陛下亲封的承恩伯!”
“我家伯爷出城办事,奉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诏令!尔等不良人的差事,难道还能比娘娘的事情更重要?”
同样的事情,何勇已经不止遇到过一次。
但凡他将皇后娘娘抬出来,就没有不给面子的!
不良人又能怎样?
他们不过是皇家养的鹰犬!
皇后娘娘可是国母,皇宫的女主人,天下间除了皇上之外,属皇后娘娘最大!
这便是何勇的底气!
然而。
令何勇想不到的是,眼前的不良人,在听到皇后娘娘的名头后,竟然不像往常一样,自动避让。
尤其是面前这个少年,脸上没有丝毫恐慌,依旧神情镇定的坐在马背上,眸光幽深的看着马车。
“沈堃!”
“卑职在!”
“记下来,承恩伯府觉得皇后娘娘的差事,比陛下的圣命还要重要!”
“是!”
沈堃说干就干,直接掏出纸笔,照着姜峰的话,一字不落的抄录下来。
何勇当时都懵了!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叫你让个路而已,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你大胆!竟敢污蔑我家伯爷?!有种就留下姓名,改日我家伯爷一定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你们一个诬陷之罪!”
何勇继续抬出皇后,奢望这样能够吓住这位不懂事的少年。
他在告诉这个少年,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得罪了皇后娘娘,给自己惹上麻烦,到底值不值当?!
姜峰端坐在马背上,眯着眼睛笑道:“不用改日了,干脆就在今夜,如何?”
他不给何勇继续废话的机会,骤然冷声喝道:“不良人听令!”
“在!”
“护送伯爷的车马,前往皇城,告御状!”
“是!”
数十位不良人顿时纷纷出动,以防卫的姿态,将承恩伯的马车,团团围住。
摆明了就是不让走,非要将事情闹大不可!
只是为了,不让路?!
何至于此啊!
何勇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场吓得不敢再出声!
直到此刻,车厢之内,方才传来承恩伯杨元庆的声音:
“刚才我还在想,到底是哪位大人这么威风,思来想去,也只有南镇府衙的姜大人,才有这般风采吧?”
杨元庆虽然出声,却始终没有露面。
姜峰淡淡道:“伯爷猜对了,正是卑职。”
杨元庆问:“姜大人,本伯可曾得罪过你?何以非要往本伯的头上,扣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姜峰平静道:“伯爷,卑职只是就事论事,伯爷既然觉得卑职诬陷了你,那咱们就去陛下面前,去皇后娘娘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若真是卑职诬陷了您,您直接让陛下或者皇后娘娘下令处置我,革职流放,哪怕是秋后问斩都可以!”
“可如果卑职没有诬陷您……”
“姜大人!”
杨元庆适时的打断了姜峰的话语:“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姜大人有公务在身,理当先入城复命。”
没错,他服软了。
如今姜峰声名正盛,他不想与对方起什么冲突,否则以他的性子,岂会轻易退让?
“误会?伯爷能将事情当做一场误会,可卑职却不敢这么想!”
姜峰有理有据的说道:“有人公然不尊圣上,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我等身为不良人,为天子亲军,岂能视而不见?”
“依大景律法,辱没圣上者,杀无赦!”
“也就是伯爷您身份尊贵,又是陛下的姻亲,换做旁人的话,卑职的刀已经斩下来了!”
“不过,纵然是陛下的姻亲,卑职也不敢不当一回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去陛下面前解释清楚,若卑职错了,也好还伯爷一个清白。”
杨元庆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姜大人,此事说到底不过是意气之争,难道非要把事情闹到陛下和娘娘那里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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