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房间，许菲菲都低着头。
关上门，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阮霖昕也能问出口了：“怎么了？今晚这么安静。”
许菲菲将自己砸在床上，伸手抱住枕头，将头埋了进去。
阮霖昕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得不到安慰，许菲菲最终还是没忍住委屈抬头：“你怎么这么冷淡！我都失恋了，你都不安慰我，这是冷暴力你知道吗？”
质问的语气，只是眼眶干涩，连一点儿红色都看不到，实在不像是多伤心的样子。
“才见了一面，你就失恋了？”
阮霖昕更好奇这个。
提到伤心事，许菲菲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和我不喜欢的人合作。”
阮霖昕疑惑：“不喜欢的人？”
许菲菲理所当然：“对啊，阮雨萌啊。”
为了不影响事业，她一直压抑着对顾朔温的关注，最近更是因为忙，只是听说他在这里拍电视剧，并不知道他是和阮雨萌在拍。
许菲菲将枕头扔掉坐了起来：“之前综艺直播的时候，我就看她不爽了，你就没发现她对你异常关注吗？”
阮霖昕：“……就因为这个？”
许菲菲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就因为这个？暗搓搓地老是盯着你看，还想接近你！一看就不安好心！后来爆出来阮家的事，她居然还假惺惺地说原谅你！那又不是你的错，谁要她的原谅！就因为这，你当时被她粉丝拉踩了多少，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
她越说越气，到最后更是狠狠地瞪了阮霖昕一眼。
天知道她在发现顾朔温居然和阮雨萌合作了时，那心情，简直了……
紧张忐忑，到平静无波，只需要一眼。
就像一个最美味的巧克力蛋糕上，点缀着几粒老鼠屎。
让人完全丧失了品尝的欲望。
阮霖昕表情微妙，她没想到，许菲菲对阮雨萌的恶感，居然是因为自己。
小说里许菲菲和阮雨萌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是没有交集的，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对阮雨萌看不顺眼的。
而是在发现男女主的暧昧关系后，才开始了女配黑化的路。
虽然她现在她觉得，以许菲菲的性格，黑化了能干嘛？骂人吗？
“你在不在听我说话？”许菲菲见阮霖昕没反应，拿起枕头丢向她。
担心真砸到人，她没忍住还收了点力，然后就被阮霖昕轻易地抓住了。
她上前两步随手将枕头放下，然后倾下身缓缓抱住许菲菲，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了，不过菲菲，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而影响了判断，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是真的愿意放下了吗？”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现在因为阮雨萌而一时对顾朔温祛魅了，但是之后呢？
等阮雨萌的影响淡去，等喜欢的情绪重新占据上风，那时候如果她后悔了，谁又知道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许菲菲身体有些僵硬，除了拍戏，她还没有被人这么抱过，温软的怀抱，香香的……
她脑子有点浆糊，根本没听清阮霖昕在问什么。
“嗯？”直到阮霖昕放开她，看到了她闪躲的眼神，以及脸上可疑的红晕。
“……”
她真是闲的！
许菲菲赶紧找补，仔细回忆了刚刚阮霖昕的话，然后坚定地摇头：“我发现他的性格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有些说不上来……所以我是真的打算放下了。”
在她想象中，顾朔温应该是外冷内热，看上去不好接近，但是本质上是温柔的人。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朔温好像有点……呆？
至少接连两次打击，今晚她对他的滤镜，是彻底碎了。
粘都粘不起来的那种。
有些人果然只适合远观，她以后还是只看他的影视作品就可以了。
阮霖昕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愧是许大小姐，拿得起放得下。”
不愧是能想拿到影后才表白的人，不能说不喜欢，只是许菲菲的喜欢里，夹杂了憧憬与崇拜，还有一些源于角色的移情。
复杂的感情，让她之前甚至都不敢靠近顾朔温。
既然她决定放下了，阮霖昕自然也不会再劝。
不知道许菲菲自己有没有发现，比起感情，她现在对演绎，对影后这个奖项，更加地执着。
“我去洗澡，你赶紧去卸妆。”
阮霖昕拿着衣服去浴室，许菲菲听话地去卸妆，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妆容，想到一个多小时前化妆时的心情，她还是失落地叹了口气。
幸好是有阮霖昕陪着，不然她的情绪，绝对不会这么快调整过来。
许菲菲刚这么想着， 就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
她脑袋一动，鬼鬼祟祟地往浴室门看一眼，雾气顺着门缝漫延出来。
在脸上热度上升之前，她拍了拍脸，然后眼神飘忽地卸妆。
卸完之后，她飘着回到了床上。
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阮霖昕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她看着凌乱的枕头，然后转身又去看了看单人沙发。
太小了，肯定不能住人。
从有记忆开始，她还没有和人睡过一张床，之前心思都在顾朔温身上，她甚至都没有深想这件事。
就在她七思八想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传来声音。
她和阮霖昕的手机型号一样，屏幕上是视频请求，她根本没仔细看是谁，还以为是父母打过来的，直接就按下了接通。
然后就和里面隐隐有些眼熟的面孔面面相觑。
不过愣了两秒，镜头内外的两个人，一个缓缓眯起了眼睛，一个警觉地抿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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