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勇看出了她的动摇。
“黄小兰，”庄勇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过是个想回归平常的女人，没必要为贪官藏着掖着，只要你和我配合，我不但保证你的安全，还给你和你儿子指一条出路。”
庄勇知道她儿子大学毕业，学的是服装设计，秦天赐可以安排她儿子的工作，这就是让她开口的重要砝码。
黄小兰的儿女，是她最大的软肋。
当年的她为了孩子，一个山村农妇，敢踏入被道德唾弃的行当，也是个有胆量的人。
黄小兰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决断。
“有……水务局的汪海，他……他来过几次，是肖林安排的，封小鹏挖沙石，有求于他，我……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罢了。”
庄勇的心中一喜，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黄小兰提供的线索，将会是揭开清江官场黑幕的序曲。
“还有谁？”庄勇继续追问，声音依旧冷静。
“清江本地其他的官员，我接触不多，毕竟我这年龄，除非有喜欢中年女人的爱好，才会让我去陪。”黄小兰有些尴尬。
“你再仔细想想，我会替你保密。”
“他们有一个秘密地点，专门接待大人物，我倒是去过很多次。”黄小兰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在哪里？是谁，有什么人？”庄勇心里一震，大鱼要出来了。
“警官，我说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黄小兰变得很谨慎。
“我给你保证，你提供线索后，我立即安排你去省城，给你儿子提供合适的工作，如果你愿意工厂上班，也可以给你安排，让你忘记清江的梦魇。”
庄勇开出了价码。
听了庄勇的承诺，黄小兰开了口：“那地方在清江河边不远，在乡下很偏僻，外面看起来很破旧，里面装饰很豪华，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应该是在那里看房子，也陪客人。”
“你能找到那地方吗？”
黄小兰摇了摇头：“每次都是晚上去的，我们坐后面，有帘子挡住前方视线，黑色的车窗玻璃膜，也看不清楚道路两旁。”
“每次从城里出发，车速快不快，要多长时间？”庄勇做着提示。
“车速五六十公里吧，有段小路开得更慢，有些颠簸，要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黄小兰努力回忆着。
“黄姐，别着急，喝口水，慢慢回忆。”庄勇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变了称呼，缓解着黄小兰情绪。
黄小兰想了很久：“哦，对了，有次在那小路上，车子滑到了路边田里，我下过车，路旁有座破烂的水闸房，墙上有个大洞，从那里到目的地，就只要十几分钟了。”
这情况太重要了，庄勇赶紧做了记录。
“黄姐，说说那看房子的女人，什么特征，是不是那房子主人？”庄勇继续追问。
“不是，有次她和我伺候客人，在等人时，她和我聊天，听她说她是外地人，家住在大山里，那女人长得肥胖，身材完全走样，以前在价格低廉的场所混。”
“那女人平时也在那里吗？”庄勇问道。
“在，那客人怪癖，就好这口，封小鹏特意找来的，平时在那里看房子，每个月给她一万多块钱，她很满足，她随时在那里，对外说是房东亲戚，她应该更清楚那两个客人的身份。”
“你在那里看见过几个客人？听他们称呼过名字没有？”庄勇刨根问底。
“我在那里见过邵东和袁学东，还有个戴金项链的，他们都和那两个人有交情，两个客人五十多六十了，他们都称呼领导，没喊名字。”
黄小兰提供的信息太重要了，庄勇很是兴奋，“你再想想，比如，两个老头的相貌特征。”
黄小兰详细描述了那两人的特征。
“他们分别是哪里口音？”
“都是阳明市的口音，和清江县略有分别。”
“那看房子的女人哪里口音？”
“东云市口音，她说是东云市巴南县大山包镇人，老公是个石匠，开山取石放炮时炸死了的。”黄小兰记得清晰。
“知道她全名吗？”庄勇问道。
黄小兰摇了摇头：“不知道，那行当，谁用真名啊，都叫她瞿姐，哦，对了，听说那喜欢老女人的老头，还搞死过一个女的，我听那瞿姐淡淡提过一句。”
庄勇身子猛地一震，这消息更为惊悚。
“黄姐，什么时候？哪种情况下说的？当时她怎么说的？”庄勇迫不及待问道。
“三年前吧，封小鹏叫我和另一个年龄大的女人去，那女人借口身体不舒服，瞿姐问我怎么一个人，我说温蓉不想来，她说了句，她害怕了，有次和她一起的女人被搞死了，也不知她说的搞死是什么意思。”
“温蓉哪里人，还在清江县城没有？”庄勇问道。
“没有了，过后不久就离开清江了，好像也是东云的人，瞿姐知道。”
庄勇又问了些事情，黄小兰都没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谢谢你，黄姐稍等，你最好去川都市，我马上帮你联系那里的朋友。”
庄勇立即联系了秦天赐，简要说了情况，让他和导江服装厂联系下，把黄小兰母子安顿下。
“这女人提供的线索太重要了，我马上让人送她来川都市，你把她安顿好。”
庄勇挂了电话，立即通知苏顺强过来。
苏顺强昨晚通宵，刚睡了一觉，听见有事，立刻过来，将黄小兰送往省城。
秦天赐和郑馨联系了：“郑姐，这黄小兰情况很特殊，我就不和她见面了，让我战友送她过来，听庄勇说她儿子是学服装设计的，你给安排一下，不要吐露我们的关系。”秦天赐特别叮嘱了一下。
“天赐，我明天来省城细说。”郑馨的含意不言自明。
“好吧，明天见。”
秦天赐午饭后去了一趟省委党校，报了到，鉴于工作繁忙，他选择了灵活学习，以后把学时凑够。
他给苏顺强做了安排，自己去了杨爸那里，汇报在清江的工作，听听杨爸的意见。
庄勇把周劲林和巫勇。叫到了办公室，说了下大致情况。
“你们两人，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这个地方，事情必须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秦天赐除外，明白没有？”
“是，坚决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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