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月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脚边那破旧的酒坛,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北话从他嘴里拖得老长老长,带着一股别样的韵味:
“哟呵,听说你这酒论坛卖?”
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酒铺老板,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酒铺老板一看有客人上门,赶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双手不停地搓着:
“老总,您可算是问对人了。
咱这可是上好的三十年陈酿啊,那酒香,十里外都能闻着。
一坛就收您二十块大洋,这价格,已经是很公道啦!”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古之月面前晃了晃。
一旁的刘述民,是个地道的山东汉子,脾气向来火爆。
他一听老板这话,山东话陡然拔高,就像炸雷一般:
“啥?二十块大洋?你这不是抢钱啊?
市面上顶多十五块,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他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双手叉腰,瞪着老板。
老板一听,苦着脸,赶忙指向柜台,
那柜台上放着几张皱巴巴的税单和一本陈旧的通关文牒:
“老总您看呐,您瞧瞧这税单、这通关文牒,哪样不要钱呐?
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古之月一直没说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忽然,他一个箭步冲到酒坛前,抄起酒勺,
“哗啦”一声舀了半勺酒,然后头一仰,“咕咚”一声灌下肚。
紧接着,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酸不拉几的,也配叫茅台?
这味道,简直比马尿还难喝!”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让老板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冲旁边的卫士们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就像一道无声的命令。
几个大兵心领神会,立刻“唰”地拔出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酒坛,发出“砰砰”的声响。
老板的脸霎时煞白,就像一张白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都颤抖起来:
“老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他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古之月不慌不忙地抹了把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十块一坛,老子全要了。
就这个价,你要是不卖,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拍了拍腰间的枪套,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板咬着后槽牙,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您这是……强买强卖啊!
哪有您这样做生意的?
我这小本生意,十块一坛我可就赔本了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
古之月冷笑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枪套,发出“哒哒”的声响:
“啰嗦!没看见老子在缉私?
你这酒保不准掺了水,说不定还是来路不正的货呢!
今天要是不把这酒卖给老子,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板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些大兵,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最终,酒坛被一个个装上了卡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老板蹲在门口,望着远去的卡车,唉声叹气,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世道,真是没法活了啊……”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
在那弥漫着古朴气息的街道上,
古之月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银元,
“啪”地一下扔给了面前的人。
银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清脆的声响落在那人脚边。
“算老子补给你的辛苦费。”
他扯着嗓子说道,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
刘述民见状,赶忙凑了上来,
脸上堆满了担忧,嘴巴凑到古之月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古副官,咱这么干,这不跟土匪似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双手也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古之月猛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两道寒光。
“少废话!”
他压低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总座要的是茅台,管他用啥法子弄来。
只要能把这事儿办成,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罢,他转身大步朝着车队走去,靴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车队缓缓启动,车轮扬起阵阵尘土。
当车队离开遵义城时,古之月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城楼。
城楼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沧桑。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晚,孙总队长那严肃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
孙总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到了渝城,咱们得把茅台送到何总长和宋部长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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