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真细致。"黑瞎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林昭的笔尖微微一顿:"这些符号可能有特殊含义,不能遗漏。"
黑瞎子俯身看她作画,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你很喜欢这些,是不是?"
林昭没有立即回答。她确实被这些古老的天文仪器深深吸引——那种跨越千年的智慧传承,那种对星空的永恒探索,让她暂时忘记了身处古墓的恐惧。
"嗯。"她最终轻声承认,"它们很美。"
黑瞎子直起身,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小心点,别太入迷。古墓里的美丽东西往往最危险。"
话音刚落,一阵异常的震动突然从脚下传来。林昭的素描本差点脱手,她扶住青铜台才没有摔倒。
"怎么回事?"吴邪惊呼。
张起灵已经闪到墓室中央,黑金古刀出鞘:"尸蟞,很多。"
果然,墙壁的缝隙中开始涌出黑压压的尸蟞群,比之前遇到的还要多。它们像潮水一样漫过地面,向众人逼近。
"退到角落!"吴三省大喊,"黑瞎子,火!"
黑瞎子已经掏出酒精喷雾,但这次尸蟞数量太多,普通的火焰根本无法阻挡。林昭被护在队伍最里面,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她看到张起灵站在最前方,刀光如雪,每一刀都精准斩落一片尸蟞;黑瞎子则在侧面制造火障,延缓尸蟞的推进速度。
"这样撑不了多久!"胖子满头大汗地挥舞工兵铲。
林昭的目光扫过墓室,突然注意到青铜台上的星盘——它的中央有一个凹陷,形状与玉琮一模一样。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玉琮!"她对黑瞎子大喊,"把玉琮放进星盘里!"
黑瞎子没有问为什么,一个箭步冲到石门前拔出玉琮,又闪身避开尸蟞群,来到青铜台前。林昭赶紧指向星盘中央的凹槽:"这里!"
玉琮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星盘开始转动,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墓室一角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逃生通道!"张教授惊呼。
"所有人,撤!"吴三省下令。
张起灵断后,其他人迅速向通道移动。林昭刚要跟上,一只尸蟞突然从天花板掉到她肩上,锋利的足肢划破了她的衣领。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拍打,尸蟞却死死抓住不放。
一道银光闪过,尸蟞被精准地挑飞。黑瞎子抓住她的手臂:"发什么呆?跑!"
两人冲向通道,身后是汹涌的尸蟞潮。通道狭窄低矮,只能弯腰前行。林昭听到身后不断传来尸蟞足肢摩擦石壁的声响,越来越近。
"快到了!"前方传来吴邪的喊声。
一道亮光出现在通道尽头。林昭拼尽全力向前爬,突然脚踝一痛——一只尸蟞咬住了她!她咬牙忍住尖叫,继续前进。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通道顶部开始坍塌!
千钧一发之际,黑瞎子猛地推了她一把。林昭向前扑出,摔在坚实的地面上,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什么人拦腰抱起,飞速远离塌方区。透过飞扬的尘土,她看到黑瞎子也冲了出来,身后通道完全塌陷。
"没事了。"头顶传来张起灵平静的声音。林昭这才意识到是他抱着自己,连忙挣扎着站直。
"谢谢。"她喘着气说,然后转向黑瞎子,"你也是,谢谢。"
黑瞎子的墨镜不知掉在哪里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她:"不,应该我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星盘的机关,我们都得交代在那。"
林昭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汩汩流血。"你受伤了!"她急忙掏出医药包。
黑瞎子任由她处理伤口,难得地安静。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给苍白的肤色添了一丝暖意。林昭小心地包扎着,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好了。"她系好绷带,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头突然一跳——那目光中没有往日的戏谑,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专注。
"林昭。"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今天救了所有人。"
林昭摇头:"我只是...注意到了细节。"
"这就是你的力量。"黑瞎子说,"不是蛮力,不是超能力,就是...你。"
远处,吴邪在喊他们过去集合。夕阳西下,营地的篝火已经点燃,炊烟袅袅升起。林昭看着黑瞎子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何要她远离吴家的世界——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回到平静的生活。
而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走吧。"黑瞎子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饿了吧?胖子煮的面虽然难吃,但总比压缩饼干强。"
林昭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没有立即松开。两人并肩走向篝火,影子在夕阳下拖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那晚,林昭坐在篝火旁,翻看自己的素描本。虽然没能带走任何文物,但她记录下的纹饰和符号将成为宝贵的研究资料。吴邪和张教授在一旁热烈讨论着墓中的发现,胖子则大声抱怨着丢失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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