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成什么?!
青年恼恨的质问砸在男人心头。
然而纵使张启山内心掀起波涛骇浪,冷峻外表依旧波澜无惊,就好似什么都不能动摇他这颗磐石心。
江落没有得到男人回应,汹涌滑落的泪珠渐渐止住,柔美精致的眉眼被病态阴郁、狂悖之色笼罩,仿佛要将男人的指腹洞穿,咬碎。
随着浓烈如热酒的浸染,青年半瞎的眸,像被浊色侵蚀的清透墨玉一样,暗色弥漫,他再次看清了男人冷峻面容,也对上了男人那双眼。
张启山眼眸幽深的像一片夜空,这片夜空包裹着他一人。
他神情没有因指腹刺痛有丝毫改变,但最终在青年这双眼睛注视下,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平静如水地说出:“你是只狡诈的狐狸,是只......随时都会飞走的凤凰。”
江落心头剧颤,莫名因为男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古怪的干渴感被无限放大,从四肢百骸、从灵魂深处涌了出来。
他呼吸变得愈加急促,哪怕男人指腹皮肉糜烂露骨,也不能填满他的贪婪。
他想将男人从这根手指开始一口一口咀碎,吞入腹中。
男人满身血肉硬骨,就该成为他的养料!
然而下一瞬,他便被男人一把抓住头发,脑袋被迫上扬。
江落吃痛,秀美的眉微微皱起,一双弥漫雾气的眸虚晃晃的看着男人,却没有松开男人被糜烂的指腹,发出呜咽乞怜。
“爷......给我......我好饿......好难受......”
他看着男人冷酷神情,脑海被一股盲目又澎湃的古怪感觉席卷冲击,思维像生锈的铁钉,变得迟钝。
江落竟鬼使神差的配合着男人的手,抬起了头,脖子后仰。
那根糜烂的手指,渗血的、灼热的指腹从齿间‘逃离’,划过他的唇角......
张启山幽深双目骤起旋涡,昏暗的灯光打在青年华美精致的容颜,跳跃着,映入他的眼底,像是燃起了汹涌骇人的火浪。
这世上有人生来就是能蛊惑人心的狐狸,譬如面前垂泪的青年。
明明是在装模作样,一肚子的坏水,城府深,心思多,却又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用一双含水的眸摇摇晃晃地盯着你瞧,让你以为他是真情实意......
张启山不得不承认,早在那一日他就隐隐心动,只不过理智犹占上风。
可今日呢?
他心底没有浮现答案,但高大的身躯却单膝跪地,抬手遮挡住青年的眸,把他按在了脖颈处......
转瞬间,刺痛袭来。
............
江落眼泪不受控地顺着泛红的眼尾滑落,坠到男人颈侧,冲淡猩红......
他朦胧间,认识到清醒时自己绝对不会承认的一件事,他彻底栽了,男人是他的良药......
张启山摩挲青年细腻如白脂的后颈,上面被铁环勒破的皮肉已经愈合,只剩下斑驳血迹存在,暗示这里曾有过累累伤痕。
“张启山,你身上真有种香味,该死的香......你是不是为了引诱我......这才......这才特意涂的香......”
江落伏在他肩头,有种饱腹后的昏昏欲睡的感觉,说出的话,都带着浓郁血腥气的黏腻感。
张启山听着他的混账话,捏住他的后颈,往后一拎,将人从肩头拉开,扔到了床上。
江落视野晕眩,呆呆地躺在那,像是没反应过来,男人怎么突然翻脸了?
张启山站在床旁,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深黑眼眸中,好似风暴骤起,要将瞳仁中映照的青年残忍撕碎。
“江落,安分些,待在这里。”
青年被叫了名字,恍惚的神志才聚拢起来,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哑着嗓子问:“张大佛爷,想让我如何安分?”
“您给我列出份清规教条,我努力按照上面的......做给您看,怎么样?”
张启山下颌绷紧,捏着被咬烂的指腹,看向青年的眼神冷然凛冽。“永远都学不乖,对吗?”
江落撑起身子,视线黏腻在男人冷峻的五官,艳若桃李的面容带着古怪的笑,他含着口水,混沌不清地反问:
“我驽钝愚笨,佛爷可是愿当我的先生,耐心教导我这个品行不端的学生?”
男人的眸色很深,好似将世间所有黑暗都吸了进去的深。
他盯着青年,发现青年表面在笑,但指尖、眼睫却在细微颤抖,无不在传达一个讯息,他在怕他?
张启山薄冷的唇,勾起弧度,抬手想要触碰青年轻颤的眼睫,然而到了近时,却又停顿不前。
江落刚恢复的视觉,将男人糜烂骇人的指端映入眼帘,那渗出的血好似凝结的血焰,让他有被灼伤的错觉......
可当他察觉到男人有要退却的意图,他依旧如同飞蛾扑火般,主动地,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掌。
青年红润的唇落在快要露骨的指端,眉眼间满是怯懦的可怜:“老师当真不想教我吗?学生不是个聪明的,您若不肯教我,学生恐怕难以理解您话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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