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一件剪裁合身的藏青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低调的云纹图案,腰间束一条黑色腰带,脚蹬黑色靴子,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庄重。头上戴着的黑色方巾,更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此刻,他脸上满是谦卑与敬畏,见到楚定,立刻双膝跪地,低头行礼,声音洪亮却又不失恭敬:“太上皇大驾光临,老臣毛垣臻诚惶诚恐,未能远迎,罪该万死!”
楚定神色平静,微微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起来吧。”说罢,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书房。书房宽敞明亮,四周的书架高达数丈,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籍善本,有的书册封面已经泛黄,显示着岁月的痕迹。墙壁上,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占据了显眼位置,画中高山巍峨、流水潺潺,云雾缭绕间尽显空灵意境。书桌宽大厚实,由珍贵的紫檀木制成,上面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方古朴的砚台旁,还搁着几支毛笔,笔锋整齐,看得出主人的精心保养。
楚定走到主位前,轻轻拂了拂衣摆,缓缓坐下。毛垣臻则小心翼翼地侧身走到一旁的客座,身姿挺直却又微微前倾,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姿态,眼神中满是敬畏与专注。
楚定端起桌上精致的青花瓷茶盏,茶盏上绘着淡雅的兰花图案,袅袅热气从杯中升腾而起,带着清新的茶香。他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毛垣臻,声音低沉地说道:“镇国公,今日我来,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所为何事。你那庶子毛桂之,最近在外面肆意妄为,宣扬一些荒谬至极的言论,已经搅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毛垣臻心中猛地一沉,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瞬间起身,再次恭敬地单膝跪地,额头微微低垂,说道:“太上皇,犬子毛桂之实在是顽劣不堪,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臣痛心疾首,愧疚万分。他乃是小妾所生,自幼便无人悉心教导,性子放纵不羁,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管束。”
他微微抬起头,偷偷观察了一下楚定的神色,见楚定面色阴沉,赶忙又低下头继续说道:“自从他离家这十几年来,四处游荡,结交的都是些不务正业、心怀叵测之人,被那些歪门邪道的思想给毒害了。回到家中,也是整日神神叨叨,与家族众人都格格不入。”
楚定面色愈发阴沉,重重放下手中茶盏,发出清脆却又带着威慑力的声响,目光如炬地盯着毛垣臻,一字一顿地说道:“镇国公,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宣扬的共和理念,完全是离经叛道,公然挑战我朝传承千年的纲常伦理,这是在动摇国之根本。此等行为若不加以严惩,必将引发天下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社稷危矣!”
毛垣臻额头已经布满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领口。他赶忙再次低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太上皇所言极是,老臣对这个孽子早已失望透顶,他在府中向来都是被边缘化的人物,与家族核心成员毫无亲近可言,对家族的规矩和责任更是不屑一顾。在老臣眼中,他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废物,根本配不上毛家的姓氏,更无法承担起家族的期望。”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决然与讨好,小心翼翼地说道:“太上皇,您若是觉得他的存在犹如一颗毒瘤,必须尽快铲除,无论您想要如何处置他,哪怕是即刻将他处死,老臣绝无半点异议,并且会全力配合您的安排,绝不让他的所作所为再给朝堂和社会带来一丝一毫的危害。”
楚定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后仰,目光紧紧锁住毛垣臻,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沉默片刻后,楚定缓缓开口,声音虽然平稳,却隐隐透着一股压迫感:“镇国公,你倒是痛快。不过,此事绝非仅仅处置一个毛桂之这般简单。当下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相互制衡又彼此争斗。你毛家身为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脉广泛,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想必不会不清楚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毛垣臻心中一凛,犹如被重锤击中。他立刻意识到楚定话里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他赶忙再次起身,双膝跪地,挺直脊背,双手抱拳置于胸前,一脸诚恳且坚定地说道:“太上皇,老臣对朝堂局势虽不敢说洞若观火,但也略知一二。如今圣上虽端坐皇位,但真正能够掌控大局、引领我朝走向繁荣昌盛的,无疑是太上皇您。”
他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敬仰与谄媚:“这些年来,太上皇您凭借着卓越的智慧、超凡的谋略以及无与伦比的威望,在幕后默默掌舵,使得我朝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中稳如磐石,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日益强盛。老臣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稍稍停顿,观察着楚定的反应,见楚定神色舒缓了些许,便接着说道:“而另一半权力,确实分散在以司马相为首的一众朝臣手中。司马相此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近年来不断结党营私,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妄图与太上皇您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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