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什么?别吞吞吐吐,尽管说。”
百夫长对着黄鸣和万胜男、柳冰看了一眼,示意有外人在不好说。
宁致远怒道:“黄大侠不是外人,说!”
“竟是满满五大箱珍珠和一箱珊瑚,其中……更是有一支深海极品血珊瑚。好像……是要送往京城……又好像不是……”
宁致远双拳紧握,无比愤怒:“不是说贡品吗?又不是送往京城是什么意思?”
“属下在负责押送的府役身上发现了一封永王的密函,应该是疏通各地关卡的手谕。”
“咚……”宁致远一拳砸在船舷上,怒道:“又是永王?宁郡百姓这两年屡遭倭寇劫掠,不敢出海捕鱼,本已水深火热,这个郡守竟还每年增加苛捐杂税,强征珍珠珊瑚,用来讨好永王和京城权贵,真是该死。”
黄鸣一听是永王,顿时一脸反感,不由问道:“那些府役呢?现在何处?”
百夫长道:“被我绑了!”
百夫长看了一眼宁致远,慌忙解释道:“属下是气不过,将士们出生入死,抗击倭寇,苦不堪言,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可是……那足足五箱珍珠和一箱珊瑚,比往年十几个村子加起来一年的收成还多。郡守的苛税一年重过一年,今年收了这么珍珠,不知百姓为了凑齐这些珍珠冒死出海被倭寇杀了多少?又不知百姓交了这些珍珠后,今年要如何生存?将军……”
百夫长忍不住落泪,哭道:“这些珍珠只要留下三分之一,换来的粮食就够所有百姓撑过今年冬天,不至于……不至于饿死,如今倭寇横行,大部分渔民不敢出海捕鱼,有了这些珍珠,就算吃不饱,至少能少死很多人……”
宁致远咬牙,一脸愤怒和无奈。
“你可知,你绑了郡守的府役,若是再私扣珍珠,别说是三分之一,就是一颗,会有什么后果?”
百夫长满脸热泪,咬牙道:“属下……知道!将军不必担心,此事是属下一人所为,是属下一人见财起意偷走了珍珠,郡守想要治罪,此事与将军和诸位兄弟没有半点关系,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属下请求将军,属下死后,请将军将珍珠还给百姓,让百姓买了珍珠能撑过这个冬天。”
百夫长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又无比卑微,明明是为大义舍身的英雄,却显得如此窝囊和可怜。
黄鸣和柳冰感动的眼眶湿润,万胜男也哭了出来,擦着眼泪。
宁致远忍着热泪轻轻将百夫长扶起。
“起来!本将……位卑职轻,护不了你!有心与你一同承担,可还要对付倭寇……”
黄鸣看不下去了,怒道:“宁将军何必如此?既是献给永王的不义之财,取走便可,为何要让这位哥哥用性命去换?”
宁致远道:“黄大侠不在朝堂,不懂朝廷之事。军不干政,我只是宁郡驻军的统领,无法干涉当地政务,郡守以贡品名义搜刮民脂民膏,又有京城权贵和永王撑腰,我随时将军,但若是触犯律法,照样会被郡守治罪,根本没有办法去管这件事。”
黄鸣忍着一腔怒火冷哼:“谁说将军要干涉地方政务了?今日倭寇大举进犯,明显是有内鬼给倭寇通风报信,告知了这批贡品的下落。郡守的那些府役全杀了便是,都是死于倭寇之手,至于那些贡品,也倭寇抢走了,关将军何事?”
宁致远一脸震惊,惊吓道:“这……”
黄鸣一笑:“将军抗击倭寇,缺兵短粮,郡守和朝廷可有增加粮饷军资?”
宁致远叹道:“朝廷只当倭寇是人数多一点的海匪,剿灭倭寇是本将分内之事,怎么增加粮饷军资?”
黄鸣道:“朝廷没有粮饷军资,可贪官手里有啊!这些珍珠财宝都是贪官借苛捐杂税搜刮的民脂民膏,用来贿赂京城权贵和永王,我就不信他们敢上报朝廷。既是不义之财,又是民脂民膏,何不取来还于百姓?即可购置兵器军备,又可救民于水火,罪名还由倭寇担着,何乐而不为?”
宁致远皱眉深思。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做的滴水不漏,那便两全其美,若是走漏风声,那便是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祸。
黄鸣道:“将军放心,在场之人,除了将军和这位兄长,就我们三个江湖人知道。杀府役的事我去做,珍珠财宝也由我带走,换了银票再交给将军。将军若是信我,此事不用将军担待任何责任,将来若是东窗事发,将军只管将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与将军没有半点瓜葛。”
黄鸣心道,反正永王已经给他安了杀害宛县县令和王府侍卫的罪名,并且昭告天下全国通缉。
他这个‘一线喉’本来就是全国通缉的罪犯,何惧再多几条罪名?
就算三皇子和婉清公主能还他清白,只要永王不死,又会给他安插别的罪名继续通缉他。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在乎什么清不清白,罪不罪名的,只要是能让永王不好过的事,干就完了!
想给他安什么罪名尽管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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