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枫叶染红了小镇的街巷,冷轩站在熟悉的木塔顶端,望着下方熙攘的市集。猎人正和肉铺老板讨价还价,夸张的手势惊飞了檐角的麻雀;阿璃蹲在石桥边,用匕首给一群孩子演示如何打磨箭头,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银饰,在水面碎成粼粼光斑。
“又在发呆?”工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新改良的探测仪,镜片上还沾着实验室的荧光粉,“星澜刚传来消息,星辰圣殿的星象仪连续三日监测到‘三垣星区’异常——你胸前的钥匙印记,最近有发热吗?”
冷轩摸着锁骨下方的星形光斑,那里正泛着微不可察的暖意:“从通道回来后,它们就像活物一样,偶尔会‘跳动’。”他转身时,斗篷带起的风掀起工匠手中的图纸,露出上面画满的星轮符文与混沌旋涡交织的图案。
“果然!”工匠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星轮与你融合后会产生生物能共鸣。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昨晚我偷查圣殿古籍,发现三垣星区对应的方位,正是传说中‘雾隐山谷’的所在。”
“雾隐山谷?”冷轩挑眉,“古籍里不是说那是星辰圣殿初代长老羽化之地?”
“准确来说,是长老们用星辰之力封印‘影界裂隙’的地方。”道士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他手中握着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笺,蜡印上刻着半枚星轮图案,“今早有人放在圣殿门口,没有署名,但气息……很像我们在通道里遇到的古老世界残片。”
信笺上的文字如活物般游动,最终聚合成一行烫金小字:“当三星连珠之日,雾隐山谷的雾会为星之使者让路——来取走属于你们的‘影界之眼’。”
猎人的吼声突然从市集传来:“冷轩!你家屋顶的烟囱又冒蓝火了!工匠你是不是又在搞危险实验——”
三日后,当晨雾还未散尽,冷轩一行已踏上通往雾隐山谷的青石古道。深秋的山风带着潮湿的凉意,阿璃忽然驻足,盯着路边一块半埋的石碑:“这些纹路,和星辰钥匙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是初代长老的警示刻痕。”道士指尖抚过斑驳的石面,裂痕中渗出的微光在他掌心凝聚成星芒,“雾隐山谷的雾能具现人心底的执念,当年长老们用自身星力化作路标,才勉强开出这条通道。”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看到……自最最放不下的东西?”阿璃握紧匕首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却带着调侃,“猎人,你该不会最怕看到自己射偏的箭靶吧?”
“去去去!”猎人甩了甩弓,却在经过一片枫林时突然僵住。枫叶在风中旋转,竟组成了他已故导师的面容——那个在黑暗势力侵袭中为保护他而牺牲的老人。
“别碰!”冷轩及时拉住要触碰幻象的猎人,“道士说过,这是雾的幻术。”他自己却盯着幻象中老人腰间的玉佩,那是他曾在遗迹中见过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物品。
工匠的探测仪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显示出前方五公里处有强烈的空间折叠反应:“坐标吻合古籍记载的影界裂隙!但能量性质……既不是混沌也不是星辰,更像是……”
“更像是被污染的信仰之力。”道士凝视着逐渐浓稠的雾,雾中开始浮现破碎的建筑轮廓,“暗影教团的气息,他们果然来了。”
当众人穿过最后一片槐树林,一座悬浮在雾中的石堡出现在眼前。堡墙上爬满暗紫色的藤蔓,每片叶子都倒映着观者的影子,却长着扭曲的尖牙。正门上方,半块匾额随风摆动,露出“影界”二字。
“欢迎来到影界裂隙的前厅,星之使者。”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身披褪色教袍的人倒挂在门楣上,胸前的吊坠正是信中提到的“影界之眼”,“我是守墓人乌洛,等你们很久了。”
猎人的箭已对准对方眉心:“等我们来拆你的破堡?”
乌洛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错了,是等你们来重启‘星墓’。三百年前,星辰圣殿的叛徒用星辰钥匙碎片打开裂隙,又用教团成员的灵魂铸成这具石堡——现在,它需要新的祭品。”
阿璃突然指着乌洛的吊坠:“那不是影界之眼,是星辰钥匙的碎片!”她胸前的钥匙印记突然发烫,与吊坠产生共鸣,“冷轩,他说的祭品,是要我们用钥匙力量重启裂隙?”
乌洛的身体突然崩解成黑雾,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真聪明,小姑娘。但裂隙早已不是当年的裂隙——现在的影界,住着你们亲手封印的混沌魔神的残影。”
石堡大门轰然打开,露出内部螺旋向下的阶梯,每一级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灵魂咒文。工匠的探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下方能量浓度是地表的三千倍!等等,这些咒文在吸收我们的星轮之力!”
“必须分头行动。”冷轩按住剑柄,星轮光芒在瞳孔中流转,“猎人,你和工匠破解阶梯咒文;阿璃,你随道士寻找影界之眼的真实位置;我去底层阻止裂隙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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