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的灼痛像一盆烧红的炭,每跳动一次心脏,就有火星子顺着血管往四肢窜。
柳清霜的灵力压着伤口,可那青紫色的纹路还是沿着我的脊椎往上爬,已经漫到后颈了。
邪影君主还在嘶吼。
它的黑雾里那团红光跳得更急了,我盯着看久了,眼前竟泛起重影——那红光的节奏,和我脉搏的跳动几乎严丝合缝。
刚才柳清霜说它本体在祭坛最深处,可这团红光......莫不是它在借我的命续自己的命?
"离月?"任仁的手掌覆在我额头上,全是冷汗,"你脸色白得像纸,先歇会儿——"
"看符文阵。"我拽着他手腕往祭坛中央指。
那些刻在青石板上的古老符文正随着邪影君主的动作明灭,刚才它挥出黑雾时,西北角的三个节点突然迸出暗红的光,比其他符文亮了三倍,"每次它攻击,那几个节点就闪。
像不像......电池充电?"
任仁眯起眼,喉结动了动:"你是说,那些节点在给它供能?"
"古籍里说过,邪物借阵而生,阵眼反哺邪物。"玄风长老突然插话。
他原本扶着青铜鼎的手紧了紧,鼎身的饕餮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之前没注意,这符文阵的走向......和任家祖祠下镇压邪物的锁魂阵很像。
锁魂阵的阵眼要是被激活,会成邪物的养料。"
我猛地抬头,后颈的刺痛让我倒抽一口气:"所以破坏阵眼,就能断它的粮?"
"理论上是。"林修远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他平时总架着金丝眼镜,此刻却摘下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但这符文阵是活的,阵眼位置会变。
刚才那三个节点闪红光时,我用机关罗盘测了,它们的能量波动比其他节点强七倍。"他突然把眼镜重新戴上,指尖快速敲了敲石桌,"如果能做个陷阱,引它攻击特定方向,阵眼位置就会固定——"
"我来引。"我抓过桌上的骨笛,这是之前在古墓里捡到的,刻着镇魂咒,"它现在盯着我,我动,它肯定追。"
"不行。"任仁的声音突然发哑。
他攥着我手腕的手在抖,我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快得离谱,"你伤口还在渗血,再动......"
"再不动,等它吸够了我的命,咱们全得交代在这儿。"我抽回手,指腹蹭过他虎口的薄茧——那是他练琴时磨的,"阿仁,我要是倒下了,你记得把我埋在京大考古系后边的银杏树下。"
他突然用力把我拽进怀里。
我能听见他心跳撞在我耳边,一下比一下急:"要埋也得等我先死。"
柳清霜的铃铛声突然拔高。
我抬头,正看见邪影君主的黑雾凝成一只巨手,朝着玄风长老的方向拍下来。
玄风长老甩出三张符纸,符纸在半空炸成金芒,却只让那只手顿了顿。
"没时间了。"林修远把一个巴掌大的铜盒塞给我,"这是机关蜂,能模拟活物的气息。
你带着它往西南角跑,它会引邪影君主攻击。
我和玄风长老调整阵眼的机关锁,等它扑过来时......"他指了指祭坛边缘的青铜柱,"柱子里有我新布的引雷阵,能把它的力量反冲回阵眼。"
柳清霜的铃铛声突然变了节奏。
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是她在换《镇阴诀》的调子了。
这曲子我跟她学过,每七个音节一重,能扰乱邪物的感知。
"走!"任仁抄起桃木剑护在我身侧。
他的剑穗是我亲手编的,红绳在风里扫过我手背,像团烧不起来的火。
我攥紧骨笛,朝着西南角狂奔。
后背的伤口被颠得生疼,青紫色的纹路已经爬上耳后了。
邪影君主的嘶吼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听见黑雾里骨节摩擦的声响——它追上来了。
"放机关蜂!"林修远的声音从身后炸开。
我把铜盒往地上一扣,上百只拇指大的铜蜂"嗡"地飞起来,闪着冷光往更南边的石墙撞去。
邪影君主的黑雾果然转向,像条巨蟒般缠住那些铜蜂。
"阵眼定位!"玄风长老的声音里带着狂喜。
我看见祭坛中央的符文突然全部转向,西北角的三个节点亮得刺眼,连石板都在发烫。
"引雷阵启动!"林修远按下腰间的机关扣。
祭坛边缘的青铜柱同时迸出电弧,银蛇般窜进邪影君主的黑雾里。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被劈出个大洞,露出里面裹着的——一具干尸?
不,那不是干尸。
它的皮肤像被剥了又缝上的羊皮,布满细密的针脚,眼眶里的红光却比之前更盛了。
我突然想起任仁奶奶的遗照——她年轻时戴的珍珠耳环,此刻正挂在这东西的耳垂上。
"是任奶奶!"任仁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往前扑,却被我死死拽住:"那不是她!
那是皮尸,被邪影君主夺了壳的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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