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刘铁躺在泥水里,右臂火辣辣的疼。
林晚自爆飞溅的腐蚀液体,在军装上烧出十几个焦黑的洞,有几滴溅到脸上,皮肤立刻泛起恶心的黄泡。
"柱子!还能动吗?"
李栓柱的喊声像是隔了层棉花。
刘铁柱眨了眨被血糊住的眼睛,看见李栓柱拖着断腿正往这边爬,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别过来!"刘铁柱从牙缝里挤出警告。
他嘴里那截黑色獠牙,已经长到小指长短,撑得嘴角开裂。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牙根,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一条毒蛇盘踞在牙床里。
毒烟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至少三个黑影正在逼近,动作鬼魅般轻盈。
刘铁柱用还能动的右手摸向腰间,短刀不见了。
他突然僵住,右手指尖碰到了个硬物,是林晚自爆后留下的金属管残片,半个巴掌大,边缘锋利得像刀。
管壁上刻着行小字:RS-7。
RS-7?刘铁柱瞳孔骤缩。
这不就是李干事,在日军文件里看到的编号?
"小心右边!"陈树仁突然厉声警告。
刘铁柱本能地翻滚,一支弩箭擦着耳朵钉进泥地,箭尾嗡嗡震颤。
他抄起那块金属残片,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猛掷出去。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毒烟里有人倒地。
但这远远不够,剩下两个黑影已经逼近到十步之内。
刘铁柱看清了他们的装束,灰布裹身,腰间别着同样的金属管,脸上...没有脸。
他们只有一层惨白的面具,上面用红漆画着朵扭曲的莲花。
"并蒂莲的余孽。"刘铁啐出一口血沫,獠牙刮破了舌头,满嘴铁锈味。
他撑着膝盖想站起来,右腿却突然一软,不知什么时候,小腿上插着半截箭杆,血把绑腿浸得透湿。
最前面的面具人已经举起弩箭,刘铁知道躲不过了。
千钧一发之际。
"砰!"
枪声炸响,面具人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
吴老歪端着冒烟的步枪,独眼里闪着狠光:"老子还没死透呢!"
第二个面具人立即转向,弩箭上弦的咔嗒声清晰可闻。
刘铁柱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扑上去,獠牙在冲刺时意外刮到腮肉,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他顾不得疼,用全身重量将面具人撞倒,右手死死掐住对方喉咙。
面具下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刘铁柱心头警铃大作。
太晚了,面具人的手已经摸到腰间的金属管。
"开......"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刘铁柱想都没想,低头狠狠咬住那只手腕,黑色獠牙像热刀切黄油般刺穿皮肉,直接扎进腕骨。
"啊!"面具人第一次发出人声的惨叫,属管当啷落地。
刘铁柱趁机腾出右手,一拳砸向对方面具。
白瓷面具碎裂,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最多十八九岁的少年,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亮得吓人。
"你...也是实验体?"刘铁喘着粗气问。
少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尖牙:"花要开了。"
刘铁柱还没反应过来,少年猛地用头撞向他面门。
剧痛中,刘铁听到自己獠牙断裂的脆响。
半截黑色尖齿崩飞出去,斜插进泥地里。
少年趁机挣脱,独眼里闪着疯狂的光,扑向掉落的金属管。
"拦住他!"李栓柱在远处吼。
刘铁柱想追,右腿却使不上劲。
眼看少年就要碰到金属管,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贯穿少年手掌,将他钉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毒烟深处走出个瘦高人影,粗布衣,草鞋,背着竹制箭囊。
最醒目的是他右臂,从肘部以下空空荡荡,袖管打了个结。
"老...老钟?"陈树仁声音发颤。
独臂猎户没说话,只是快步上前,一脚踩住少年胸口,利落地补了箭。
少年抽搐两下,不动了。
"你怎么..."刘铁刚开口,就被老钟打断。
"山下医院完了。"老钟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白烟飘过去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烂了。"
刘铁柱胃里一阵翻腾,他想问朱秀兰怎么样了,却不敢开口。
老钟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女医生被带走了,穿白大褂的人。"
"白大褂?"刘铁心头一紧,"日本人?"
老钟摇头,从怀里掏出个沾血的铜牌扔过来。
刘铁柱接住,上面刻着"金陵医科第七研究所"。
"不是鬼子,"老钟冷笑,"是二鬼子。"
铜牌背面还刻着名字:顾明远。
刘铁猛地攥紧铜牌,顾明远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个在军区医院"自杀"的军统特务。
"现在怎么办?"吴老歪啐出口血沫,"前有毒气,后有追兵。"
老钟指了指东面:"有条猎道通鹰嘴峰背面,但..."他独眼扫过伤员,"得轻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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