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她行礼。
崔时宜递上书简:"陛下命我送来乐谱,请颜大家研习,以备下月祭典之用。"
颜清接过,发现书简中夹着一张小纸条。她不动声色地谢过崔时宜,关上门后立刻查看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西偏殿书架后,亥时"。
这是周生辰安排的联络方式?颜清烧掉纸条,决定按时赴约。
亥时的钟声响起,颜清借口散步,悄悄来到西偏殿。这里平日存放杂物,夜间无人。她刚进入殿内,一个黑影就从书架后闪出——竟是崔时宜。
"崔大人?"颜清警惕地后退。
崔时宜示意她噤声:"颜大家莫惊,是周将军托我传信。"他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笺,"将军离京前曾嘱托,若有要事,可通过我联系。"
颜清接过信,犹豫地问:"崔大人与王爷...?"
"崔氏与周氏乃世交。"崔时宜微笑,"何况...我对颜大家的来历也有所猜测。"
颜清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月姬的故事,我比太子更清楚。"崔时宜的声音低不可闻,"因为我祖母,正是月姬的侍女。"
这个意外信息让颜清瞪大眼睛。崔时宜继续道:"三日后太子会给你看所谓'月姬手稿',务必记住内容,告诉我。现在快看信吧,我帮你望风。"
颜清转身拆信。周生辰的笔迹苍劲有力:
"清卿如晤:
军务已安,勿念。京中险恶,卿当自慎。太后处且敷衍,太子处需周旋。若有急,持铜牌寻崔卿,可信。
附行军路线图,卿可依此推算归期。
生辰 手书"
信中还夹着一张简易地图,标注了行军路线和预计驻扎地点。颜清眼眶微热——周生辰在千里之外仍惦记着她的安危。她翻到信纸背面,发现还有几行小字:
"玉佩乃关键,勿离身。月姬事我已略知,详情待归。念卿甚。"
这最后三个字让颜清心头一颤。她小心收好信笺,转向崔时宜:"崔大人,王爷信中提及月姬..."
"此处不宜久谈。"崔时宜警惕地看了看门外,"三日后午时,我会在藏书阁等你。现在快回去吧,巡逻侍卫要来了。"
颜清点头,悄悄溜回乐坊。那夜,她辗转难眠,脑中全是月姬、双玉和周生辰信中的"念卿甚"。
第二天,颜清照例去为太后诊治。太后今日气色很好,却仍装出病容。
"颜卿,哀家听闻太子昨日召见你了?"太后状似随意地问。
颜清手一抖,药勺碰在碗沿发出轻响:"回太后,殿下只是...询问些南海风俗。"
"是吗?"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太子近来对异域事物颇为热衷啊。"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可听说过'月姬'?"
颜清强自镇定:"民女不知..."
太后示意宫女退下,压低声音:"五十年前,一位如你般的异域女子出现在宫中。她颈后也有新月胎记,精通奇术,能预知未来。"太后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她曾预言三件事:一是先帝驾崩之日;二是哀家将有'垂帘听政'之机;三是..."她紧盯颜清,"五十年后将再有'异星'降临,改变天命。"
颜清心跳如雷。这月姬不仅也是穿越者,竟然还预言了她的到来!
"太后...相信这些?"
"起初不信。"太后冷笑,"直到先帝真如她所言,在预言之日驾崩。"她突然抓住颜清的手腕,"告诉哀家,你究竟是不是月姬所说的'异星'?你能否预知未来?"
颜清手腕生疼,却不敢挣脱:"民女只是普通医者,不懂什么预知..."
太后松开手,面色阴沉:"无妨,来日方长。你且记住,在这深宫之中,唯有哀家能护你周全。太子...野心勃勃,不可轻信。"
回到乐坊,颜清瘫坐在席上。太后与太子显然都在利用月姬的预言做文章,而她成了双方争夺的棋子。更糟的是,月姬的预言似乎暗示她与"改变天命"有关——难道历史真能被改变?周生辰的悲剧结局能避免吗?
接下来的两天,颜清一面应付太后的试探,一面暗中准备与太子的会面。她将周生辰的玉佩用丝线编织成项链贴身佩戴,笔记本则藏在特制的夹层衣袋中。
第三天午时,她如约先去藏书阁见了崔时宜。
"太子手中的'月姬手稿'很可能是赝品。"崔时宜低声道,"真正的手稿被我祖母藏在家中。关键是要看有没有这个标记——"他在纸上画出一个奇特的符号,像汉字"回"的变形,"这是月姬的专属记号。"
颜清记下符号,又告诉崔时宜太后对她的试探。崔时宜面色凝重:"太后与太子虽不睦,但在对付周氏上立场一致。他们都在利用你对付周将军。"
"那我该怎么办?"
"虚与委蛇,争取时间。"崔时宜递给她一个小纸包,"若遇紧急,将此粉撒向对方,可致短暂目盲,借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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