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程少商撩开车窗帘子。
一只苍鹰在碧空如洗的天上飞翔。
“好大的鹰啊。”莲房视线追随着,“飞得好高,哎,怎么这么快就飞走了。”
“天高海阔,自然是,任鸟飞。”
程少商眼中映着蓝天:“莲房,你家女公子会像这只鹰一般。”
展翅高飞。
野外山路颠簸,好几天过去,饶是程少商心情再高涨,也被颠蔫巴了。
从好好端坐着与莲房下五子棋解闷,到歪斜着身子看书简,再到躺着假寐。
时间又来到晌午。
梁邱起远行经验丰富,一路上基本不需要程止操心。
“程大人,此地平整阴凉,可在此休整。”
程止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看:“好。”
马车停靠好,程止殷勤的扶着桑舜华下车:“夫人慢点。”
几步路嘴就没停过:“夫人累不累,饿不饿,我为夫人准备了酪浆还有点心。”
桑舜华摇头,想表示不累。
程止:“夫人可是坐车太累了,没有什么胃口?”
程少商的马车停靠在对面,见程止跟蜜蜂一样围着桑舜华这朵花转,凑过去抢花。
“阿母。”程少商巧妙的挤开程止,夺过桑舜华的手臂,“我扶你。”
程止手还在半空中呢,他不就眨了下眼睛,夫人咋就溜手了呢?
桑舜华无奈轻笑,这几日两父女时不时就来上这一出:“嫋嫋,你也累了吧?”
“还好,骨头还没颠散。”
母女两人坐到仆从铺好的布毡上,程少商连勺三碗酪浆,然后在其上撒上果干和坚果碎。
“阿母,你尝尝。”
一入口,桑舜华眼睛亮了一下:“嗯,很可口。加上些果干碎果仁,酸酸甜甜又有嚼头。”
“阿母喜…哎…”
程止举着支细树枝,跻身将程少商挤开:“夫人,今天的日头太足了,我为夫人遮一遮。”
“行了。”桑舜华拉下程止的手,“嫋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阿父,你不愧是大母最疼爱的儿子”程少商一脸感叹的给了程止一个大拇指,“这一下,深得真传。”
程止:“嫋嫋方才也不遑多让。”
桑舜华没好气的一人塞一块饼子:“你们都不累吗?快吃些点心,歇歇吧。”
程止顺势握住桑舜华的手:“夫人,你为我在阿母面前辛苦多日,我理应同样回报夫人才是。”
桑舜华撇过脸:“夫君啊,你只敢在外对我呵护,回家见到阿母,如懦鼠见到狸猫。”
“一边是阿母,一边是夫人,两者都是狸猫,唯我是老鼠尔。”
程少商嚼着干巴巴的饼子,婆媳,千古难解的难题。
“像阿父这样的老鼠,就该早些离家,这样才能成天被一只猫玩。”
桑舜华哑然失笑。
程止:“你也是只小狸猫,跟在狸猫身后,捉弄可怜的老鼠。”
*
“大兄。”
连日颠簸,一行人终于抵达白鹿山。
收到消息的桑家早早派了桑大兄在到大门外等候。
“舜华,妹夫。”
程少商上前见礼:“少商见过大舅父。”
“好好。”桑大兄抚着美须,“舜华,果然如你信中说的那般灵秀。”
桑大兄扯下腰间的玉佩:“少商,拿着,这是舅父给你的见面礼。”
程少商看了桑舜华一眼,桑舜华点头,程少商才双手捧着接过。
“多谢大舅父。”
桑大兄见此更满意了,招呼着几人进门。
“阿父阿母念叨你们几天了,快些进去吧。”
教养出桑舜华这般清莹秀澈的妙人儿,桑家人俱是明理通达之辈,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真不知怎么会让桑舜华下嫁到程家,不是说程止不好,只是程家还没发迹前,门楣实在与桑家差距甚远。
吹奏完一曲桑舜华教的笛子,程少商放下竹笛,问出心中纳闷:“阿母,我阿父当初怎么娶到你这只天鹅的?”
桑舜华笑得花枝乱颤:“你居然说你阿父是那啥。”
笑过后,桑舜华与程少商提起了往事:“其实啊,我起先未曾想过嫁于你阿父,我那个时候,有未婚夫的。”
“喔~”程少商掩嘴小小声,“阿父他,撬墙角?”
桑舜华嗔了程少商一眼:“我与你阿父并无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那位未婚夫为了避祸,离家七年。
后来眼界开阔,人生有了不同际遇,便与我没了夫妻的缘分。”
程少商竟不想有此前事:“七年!后来,莫不是此人背信弃义?”
桑舜华面色无怨无恨:“成婚那日,他有事耽搁了,没来。我便与他解除了婚约。”
程少商都不敢想那日桑舜华有多难受:“小人!渣男!”
桑舜华:“我对他也只是责任使然,没成,或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嗯,安排了阿父这只愿意被你玩弄的老鼠。”
桑舜华莞尔一笑。
私下里,程少商找桑母套出了那个辜负桑舜华七年青春之人,把名字记在她的小本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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