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洞府位于天界最僻静之处,四周终年笼罩着寒雾。王母站在洞府前,任由寒霜爬上她的裙角。
“墨渊,我知道你在里面。”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今日你若不见我,我便一直等下去。”
洞府内一片死寂。
王母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站着。
第一天,寒雾在她眉睫上凝成霜花。
第二天,玄冰已经爬上她的腰际。
第三天,她的裙裾与地面冻为一体。
直到第四日,洞府的石门终于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开启。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进来吧……”
洞内竟是另一派天地。与外界的严寒截然不同,这里灵泉淙淙,奇花异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王母每走一步,身上的冰霜便消融一分,化作晶莹的水珠滚落在地。
墨渊坐在一株古老的梅树下煮茶。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位上古神,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沉淀着万年孤寂。
玄色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当年大战留下的痕迹。
“你,你知道我前来是为何事吧?”王母声音微颤。她看着这个越发稳重的俊美男子,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若不是为了她,当年意气风发的墨渊上神怎会道基受损,避世不出。
墨渊将煮好的茶倒入冰玉杯中,推到她面前:“此事我当年已经说过了,小公主早已不在了,你又何必执着?”
“不!”王母突然激动起来,茶盏被打翻,琥珀色的茶水在石桌上蜿蜒流下,“我今日遇见了一位女仙,她分明和我的囡囡……”
她猛地抓住墨渊的衣袖,“如今,我就想得到你的一个确认。”
一滴泪落在墨渊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微颤。王母美眸含泪,声音支离破碎:“我的囡囡,真的一丝仙魂都没有留下吗?”
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墨渊看着她良久,终于沉重地叹息一声:“也罢,你随我来。”
他起身引路,衣袍拂过之处,地面生出细小的冰花。穿过重重禁制,他们来到洞府最深处的地下仙泉。
这里仙雾弥漫,泉中央悬浮着一盏巨大的九瓣冰晶莲花,通体透明,花心处跳动着微弱的冰蓝色火焰。
王母站在泉边,望着中央那盏巨大的九瓣冰晶莲花,指尖不自觉地颤抖,那每一片花瓣都流转着淡淡的银光,隐约可见其中蕴藏的浩瀚神力。
“这是九转冰莲,能聚仙魂,养魂魄。”墨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疲惫。
王母猛地转身,美眸中盈满希冀:“那,那我囡囡的元神是不是在里面?”
“不在。”墨渊摇头,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又补充道,“我已经移出来了。”
“移出来了?”王母声音发颤,“那她现在……”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墨渊望向冰莲,目光深远,“等时机成熟,你们自会相见。”
“真的?”王母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我女儿真的还……”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九转冰莲需要极强的神力一直温养才能开花,那这上万年来,你……”
她突然怔住,震惊地望着墨渊越发清瘦的面容,“是你一直在用神力温养它?”
墨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拂袖。冰莲周围的光晕散去,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裂痕——那是神力透支的痕迹。
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意气风发的战神会突然闭死关,为何他宁愿背负“见死不救”的骂名也不肯解释——
原来这万年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神力温养着小公主的元神!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渊轻咳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抹去:“无妨,只是耗些神力而已。”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告诉你,然后呢?看着你日日以泪洗面,还是冒险去寻那些重塑仙身的禁术?”
他苦笑一声,“我太了解你了,师妹。”
……
太上老君的丹房里,茶香袅袅,却掩不住某位老神仙满腹的怨气。
“你说这战神怎么会跟一个无名女仙在一起呢?”太上老君狠狠拍了下桌案,震得茶盏里的琼浆玉液都溅出几滴,
“那丫头不过是个从下界飞升的小仙,连个正经仙职都没有!”
月老慢悠悠地抚了抚白胡子,将面前的茶杯往安全地带挪了挪:
“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战神娶妻不是好事吗?省得你们这些老家伙整天操心他打光棍。”
“你!”太上老君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夫那是关心后辈!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为了堵我们的嘴,竟然……” 他突然噤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月老眼睛一亮,立刻凑近:“竟然什么?说说呗!”
“哼!”太上老君别过脸去,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哦——”月老拉长声调,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万年前你是不是把貌美的洗脚仙婢送到战神榻上来着?结果那丫头连寝殿门都没摸到,就被一道剑气掀进了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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