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倒把庞氏吓了一跳:“皇后您是整个后宫之主,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支使不了?”
杨艳冷哼一声,恨恨别过头去。倒是一旁相陪的夫人赵粲忍不住酸溜溜地道:“皇后当然是后宫之主,可也架不住有的狐媚子勾引天子,仰仗天子宠爱胡作非为。皇后大度,只是不跟那狐媚子计较罢了。”
这番话庞氏听得更是晕头转向,好半天才醒悟过来:“夫人说的,就是如今那个贵人胡芳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赵粲揣摩了一下皇后杨艳的脸色,见她并不阻止,就对着庞氏说下去,“那个胡贵人心高气傲,别说对我们不理不睬,对皇后也只是聊尽礼数,偏偏她看中了那个宫女杨容姬,生生将她从明光殿调到自己的承光殿去了。”
庞氏一听,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就算再受宠,也只是个贵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从皇后宫中挖人?皇后若是不答应,她还能翻了天去?”
“那个胡芳表面直率大方,其实也是个有心计的,自然不会亲自来皇后这里讨没趣,因此就把主意打到天子那里去了。”见皇后杨艳只是半靠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揉着手中帕子,赵粲恨恨地对娘家亲戚叙述,“她借口与天子玩搏戏摴蒱,说若是赢了天子就必须答应她一个要求,天子被她迷惑,自然满口答应。等到搏戏之时,她生怕被天子抢了先机,竟然大胆犯上,和天子抢夺投掷的五木,将天子的手都抓伤了。天子大怒,罚她跪地请罪,责骂她说:‘果然是个犟种!’她居然梗着脖子顶撞说:‘我父亲北伐公孙渊,西抗诸葛亮,我不是将种,还能是什么种?’天子一听,竟然无言以对,居然真的应了她的要求,亲自下旨把杨容姬从明光殿派到她那里去了。”
“我的天,天子看来真是被她迷惑得不轻!”庞氏惊得拍了拍胸口,半晌却又期期艾艾地问,“可是,那胡贵人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天子一听态度就软了呢?”
赵粲哂笑了一声,见庞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敛容解释道:“胡芳的父亲胡奋北伐公孙渊,西抗诸葛亮都是在天子的祖父宣皇帝麾下,她虽是自承将种,却提醒天子自己也是将种。如此大胆悖逆的举动,天子不仅不怪罪,还面带惭色,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宠幸最盛之时,自然什么都是好的。”皇后杨艳忽然懒懒地说了一句。她后面的话并没有出口,但赵粲和庞氏都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如今后宫美人众多,等到天子对胡芳的新鲜劲儿一过,自然容不得她如此放肆无礼。
庞氏记起自己进宫的目的,疼惜女儿杨芷对潘岳的相思之苦,少不得厚起脸皮,再度请皇后和赵粲想法将杨容姬引荐给天子司马炎临幸,好绝了潘岳的相候之心。杨艳对这位婶娘的要求无可无不可,便随口吩咐赵粲去办。赵粲原本是个没主意的,却想起太子妃贾南风足智多谋,便满口答应,将千恩万谢的庞氏送出宫去了。
喜欢潘安传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潘安传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