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后的第七天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梦中,阿穆尔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牢里,身上爬满了毒虫。
他呼唤着我的名字——不,是沉璧的名字——声音凄厉得令人心碎。
"娘娘,您又做噩梦了?"
青柳端着温水进来,担忧地问。
我摇摇头,伸手去接茶杯,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内侧出现了一道奇怪的红色痕迹,形如回部的狼头图腾。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我明明记得昨天还没有......
"青柳,这是什么?"
我指着那道痕迹问道。
青柳凑近看了看,困惑地摇头:"奴婢不知。娘娘昨日沐浴时还没有呢......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不必了。"
我下意识地捂住痕迹,"可能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但心里清楚,这不是虫咬。
这是沉璧的印记,是她灵魂存在的证明。
随着与阿穆尔的重逢,她在这具身体里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起身梳洗时,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小腹隐隐作痛。
算算日子,月事已经推迟了半个月——自从开始使用太后赏赐的熏香后,周期就变得紊乱不堪。
"娘娘脸色很差。"
青柳扶我坐下,"要不要再请张太医来看看?"
"先不用。"
我摇摇头,"去把那个香炉拿来。"
青柳取来太后赏赐的鎏金香炉。
我小心地取出一小撮残留的香料包好,藏入袖中。
今天必须找机会让魏璎珞看看这个。
刚用完早膳,李玉公公突然来宣:"顺嫔娘娘,皇后娘娘召集六宫嫔妃到坤宁宫赏花,请您即刻前往。"
我心头一紧。
皇后突然召集嫔妃,绝非单纯的赏花。
但作为低位嫔妃,我没有拒绝的资格。
"臣妾这就去。"
梳妆更衣后,我跟着李玉前往坤宁宫。
路上,那种眩晕感又来了,还伴随着阵阵恶心。
我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仪态。
坤宁宫花园里,各宫嫔妃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皇后那拉氏端坐在主位上,一袭正红色凤袍,雍容华贵。
高贵妃、纯贵妃等人分坐两侧,魏璎珞也在其中,看到我进来,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
"顺嫔来了。"
皇后笑容和煦,眼神却冰冷,"听闻妹妹近日身子不适,本宫特意准备了些滋补的茶点,快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我谨慎地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茶会开始,嫔妃们闲聊着宫中的琐事。
我小口啜着茶,努力压下胃里的不适。
皇后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
"顺嫔妹妹怎么不说话?"
高贵妃突然发难,"莫非是嫌弃皇后娘娘的茶不好?"
"臣妾不敢。"
我连忙放下茶杯,"只是近日有些头晕,怕扫了各位娘娘的兴致。"
"头晕?"
皇后挑眉,"可是有喜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嫔妃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有嫉妒的,有探究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臣妾惶恐。"
我强作镇定,"只是寻常不适,绝无可能有喜。"
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可本宫听说,皇上已经召你侍寝三次了。"
她转向一旁的太医,"李太医,你给顺嫔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我浑身发冷。这是个陷阱!
李太医是皇后的人,无论诊断结果如何,他都会说我有孕。
而一旦"有孕"的谣言坐实,等到几个月后肚子不见大,就是"假孕争宠"的死罪!
"臣妾不敢劳烦太医。"
我试图推辞,"只是小恙......"
"顺嫔这是推拒什么呢?"
高贵妃尖声道,"莫非心中有鬼?"
众嫔妃窃窃私语,目光如刀子般刺来。
我看向魏璎珞,希望她能解围,但她只是低头喝茶,面无表情。
无路可退,我只好伸出手腕。
李太医搭上我的脉搏,装模作样地诊了一会儿,突然面露"惊喜":"回皇后娘娘,顺嫔娘娘的脉象......确是滑脉!"
殿内一片哗然。
我如坠冰窟——果然如此!
皇后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恭喜顺嫔妹妹了。"
皇后笑容灿烂,却不达眼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不过......"
她话锋一转,"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再请几位太医一同诊断为好。来人,去请张太医、王太医!"
我握紧了拳头。
皇后这是要做实我的"罪名"!
一旦多位太医"确诊",我就再无翻身余地。
等待期间,殿内的气氛诡异而紧张。
嫔妃们假意祝贺,眼中却满是讥讽。
魏璎珞终于开口:"皇后娘娘考虑周全。孕事重大,确实该多几位太医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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