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敛此刻视线正死死的盯着屏幕,心中报复的快意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纪予啊纪予,斗了那么久,你也不过如此。
他抬起眼,露出温柔听话的笑容,“父亲,当初您从牢里救我,不就是因为我跟您的小儿子长得像吗?乔清敛死了,您急需一位继承人,我挨了那么多刀才成为他,父亲... ...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才对啊。”
乔国庆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乔清敛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遥遥相敬,“纪予入狱,纪家被扳倒是迟早的事,纪家的所有,到最后一定会被我们乔家瓜分,父亲... ...这难道不算是我向您投诚的礼物吗?”
乔国庆倒是有些意外。
本来觉得他听话顺从,没想到也是个阴沟里的毒蛇,心思有够歹毒的。
“放心,纪予这下翻不了身了,等她入狱,过个几年谁还记得有这号人物,乔家的关系在,弄死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大事。”
他倒是欣赏纪予,是个有能力有胆识的女人。
但女人,本来就不该上桌吃饭。
这本来就该是男人撑起的天。
她再有能力又如何?不懂得隐藏锋芒,又不愿意投靠在自己手下,那就是绊脚石。
活该她有今天的下场!
乔清敛笑意不达眼底,恭恭敬敬又奉承了乔国庆几句。
直到乔国庆喝完酒回去睡觉,乔清敛才缓缓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忙音持续了很久,久到他都以为对面的人是不是已经不会再接了的时候。
电话突然接通。
听筒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那头是酒瓶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纪修嘶哑的声音疲惫响起,
“喂?”
“... ...”
乔清敛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对面的动静。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打这一通电话,打给自己一直都依赖亲密的二哥。
哦,现在已经不能叫二哥了。
他不顾任何的兄弟情义,把自己赶出了纪家。
他现在是纪予的哥哥,他们才是一家人,血缘上的亲情果然比十八年的相处更真挚,也更经得起考验。
纪修喝的酩酊大醉,他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挂电话,他痛苦的把脑袋蒙在被子里。
隔着电话听筒,乔清敛能够清晰的听到那边灌酒的声音,以及... ...
纪修在哭。
乔清敛挂断电话后,无声的勾起唇角。
他在哭什么呢?
是哭他母亲的死亡,还是哭她妹妹的未来?
是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在痛苦。
乔清敛心脏一阵一阵的猛烈跳动,连他都说不清楚这种报复的快感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他痛恨纪修,厌恶纪家。
凭什么他们说养自己就养,说把亲生女儿接回来就接回来?
既然养了就要负责,他们凭什么对一个后来者居上的亲生女儿那么好?
甚至好的超过了对自己的好?
乔清敛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好兄弟温煦的头像。
他幽幽打下了一行字,最后点击了发送。
那则消息很快得到了回复。
温煦只回了简短的一句话。
「温煦:知道了,温夺已经喝了催发的药,没了纪予,他熬不过下一次病发的时候。」
乔清敛看着满意的答复,笑意逐渐加深。
他在想,如果在监狱里的纪予知道,她最在意人的性命也将不久于人世。
那她... ...会不会痛苦呢?
*
纪予被押送回了北城监狱。
由于她犯下的罪严重,不日恐怕还要送到国际法庭上审判。
所以她被特殊关照,单独收押。
四周静悄悄的,纪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窗户下面的角落。
夕阳逐渐落下,她整个人也开始焦躁不安。
有工作人员走过,纪予突然开口请求。
“能麻烦把灯打开吗?”
狱警扫了她一眼,脸色冷漠,“晚上会开灯,你都是犯人了就别那么多事!”
“可是,很黑。”
纪予艰难开口,她垂落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的在颤抖着。
太阳就要落山,狭小的封闭室里本来空间就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洗手池,水龙头关闭不全,时不时滴水漏水。
细微的滴水声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耳膜。
仿佛是要往她的脑子里钻。
狱警冷笑了一声,完全不理解天黑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你还以为你是公主啊?天黑了有什么可怕的?难道是害死的人够多,所以胆小?好好呆着吧你!”
说完,狱警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
纪予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后背用力的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尽可能的让自己远离水滴的声音。
可随着光线一点点的慢慢消失,整间封闭室都变得十分昏暗。
她只觉得自己周遭冰冷异常,心脏不安分的咚咚撞击胸壁,规律异常宛如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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