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石窟的刺骨寒流渐渐退去,额济纳河的低鸣隐入黑暗,团队从水面浮出,重回黑水城密室的湿冷怀抱。
低矮的穹顶渗出水滴,滴落在暗红的浅池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低沉的滴答声如丧钟回响,唤醒沉睡的悲歌。
石壁逼仄,湿滑如泪,密宗符文在昏暗中若隐若现,星纹如血脉,隐约颤动,仿佛西夏千年的抗争仍在低语。
绿光已从水面散去,密室陷入幽暗,仅余林瑶手电的冷光,刺穿阴霾,照出符文的轮廓——僧兵持矛,血水漫地,狼影咆哮,星辰坠落。
空气中弥漫着硫化物的刺鼻气息,夹杂浓烈的腥味,像地底腐烂的血肉在蒸腾,刺痛鼻腔,压迫心肺。
远处,财团的爆炸声断续传来,夹杂履带的低鸣和沙尘的窸窣,似暗潮逼近,杀意在石壁间回荡。
董文翊踏上石板,靴底碾过暗红水渍,溅起一圈水花,腥味钻进鼻腔,刺得他喉咙一紧。他甩去潜水镜,水珠滑过棱角分明的脸颊,砸在石板上,转瞬被水渍吞没。
他的短刀紧握在手,清魂玉佩在胸前泛着微弱青光,映出他疲惫的影子,拉得细长。他的嗓音沙哑,带着连日战斗的粗粝:“这气,比水窟沉,像活的,在等我们。”
他的眼底血丝深如沟壑,汗水干涸在脸上,凝成一层粗糙的灰白。他眯起眼,密室深处隐约浮现一幅壁画,僧兵列阵,血池翻涌,中央一尊水神持杵低首,嘴角似笑似悲,眼窝深陷,凝视闯入者。
他低语道:“财团的爆炸近了,最多一刻钟,这壁画不对,像在藏东西。”他踏前一步,手掌轻触壁画,指尖传来一股温热的刺感,像触到活物的脉动。
他皱眉,低喝道:“靠拢,别乱碰!这气,像要吞人!”他的目光冷冽,扫向壁画,脚步沉稳,透着一股孤猎者的决然,但手臂因连番挥刀而微微颤抖,低语道:“不能让这阵再吞人。”他的声音低到几乎被水声掩盖,像在回忆黄沙鬼驿的失散同伴,胸口隐隐作痛。
林瑶紧随其后,手电光刺穿昏暗,照出壁画的全貌——僧兵持矛,血水漫地,狼影咆哮,星辰坠落,水神俯视,似在审判。
湿气浸透她的衣袖,冰冷黏在皮肤上,袖口滴下水珠,落在石板上,荡起细小涟漪。她调整帆布包,低声道:“这壁画,是血祭的核心!像西夏的最后防线!”
她掏出笔记本,纸页已被湿气浸透,速记道:“《西夏书事》记载,1227年,西夏抗蒙,僧兵以血祭水神,守额济纳河。这壁画的气,像在哭。”
她的手电光扫向壁画,符文间隐约浮现血渍,似泪流淌,低语道:“这血渍,和佛珠星图连着,像要我们碰!”
她翻开残缺的《水魂密咒》,羊皮卷散发淡淡腥气,文字混杂西夏文和梵文,记载血祭仪式的秘辛。
她低声念道:“‘血水归魂,星封天命’,壁画是祭坛的延伸!”她顿了顿,目光一凝,“《水魂密咒》还有一句未解:‘背叛成阵,血刃护魂’,可能是说血祭中有背叛,阵法以叛者之血为引!”
她的语气急促,带着探究的兴奋,却掩不住一丝不安,低语道:“这血祭的真相,太残酷,像在问我们敢不敢往前。”
她深吸一口气,腥味呛得她咳嗽两声,喉咙刺痛,低声道:“文翊哥,这壁画可能有机关,但气不对,得小心!”她的目光投向壁画,手电光晃动,映出额头细密的汗珠,透着一丝紧张与执着。
乌兰走在最后,手握狼骨,骨身上的满族萨满符文泛着幽白光,映出她掌心粗糙的纹路,符文间暗红光芒跳动,如血脉流动。
她的赤脚踩在石板上,冰冷的触感刺入骨髓,像血水渗进灵魂,每一步都像踩在怨魂的叹息上。
她闭目感知,左腕的狼爪印记灼痛加剧,像火烧进骨头,低声道:“天狼的气,在壁画里,像在怒,像在痛,比水窟重,比怨僧沉。”
她的脑海中闪过幻象——暗红的血池,狼影挣扎,僧兵持矛倒下,血水翻涌,残垣间火光冲天,喊杀声与狼嚎交织。
一名僧兵背叛同袍,将战友推入血池,铃声低鸣,祭坛吞噬血肉,化作暗红光柱,刺破夜空。
幻象中的僧兵低语:“抗争……代价……”声音悲怆而断续,刺入她的灵魂,像在质问她的信念。
她猛地睁眼,目光投向壁画,低语道:“西夏的血,在血里,像在烧我,像在拉我。”她的声音低沉,肩头的血迹被水雾浸湿,染红衣袖,湿冷的空气刺痛伤口,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冷意。
她攥紧狼骨,指节咯咯作响,低声道:“我得留住自己,不能沉!”
就在林瑶的手指触及壁画中央的水神浮雕时,密室骤变。一阵低沉的铃声从石壁深处响起,似湘西赶尸的丧魂曲,断续而诡异,刺入耳膜,直击灵魂。
石缝间喷出暗红的血雾,沸腾如潮,散发浓烈的腐蚀腥味,刺痛皮肤,衣角嘶嘶冒烟。血雾中,石板裂缝射出数道血刺,尖锐如箭,划破空气,直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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