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映入古色古香的房间,门外时常传来蝉鸣之声,偶尔还能听见长久的狼啸,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黑发青年端坐在主位上方,表情舒缓,周遭隐隐有异光浮现,环绕在青年的身上,仿佛隐入尘烟的仙人,让人望而生却。
抵达见隐境后,修行的气海已经能自成洞天,能够在里面容纳活物和山河,助其主巩固修为。
一般来说,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已经是凤毛麟角,但像黑发青年一样拟出日月星辰的,却是闻所未闻……
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黑发青年的眉头微微颤动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闯进洞天福地的季明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往主位上瞥了一眼,这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虽然这个义父大概知晓自己的存在,但季明还是不准备打扰到对方,便在角落里随便找了个木桌,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静待季言的苏醒。
看着小榻上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季明用手掣肘着脑袋,眼神稍稍闪动,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季言对他的态度十分微妙。
在金手指没到来之前,这位义父可以说是季明在陌生环境的唯一底气,但从他和季中天的关系就能看出,最早的季言对他是比较放养的模式……
直到第三年,他修炼到第二境中阶的时候,闭关出来的季言才宣布了他的身份,授予了他极大的权力。
之所以叫他小阁老,是因为阴阳阁的大小事宜,只要执行到具体方针,就必须他拍板同意才行——或者用画押更为妥当,这本该属于阁老的权利,被下放给了季明。
当然,季明心里清楚,阴阳阁从上到下,几乎没人正眼瞧过自己,别人畏惧的只是他身后千古无二的阴阳阁老。
这些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己最近的很多动作都比较过火,是时候要跟这位义父坦白从宽了……
好处都被拿了,总不能打死我吧?
“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过来。”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看去,黑发青年不知何时睁开眼眸,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见状,季明连忙站起身,两三步来到黑发青年身边,乖乖的蹲了下去。
按理说请罪是该跪下去的,让他准备先看看季言的反应,再确定要不要跪。
半只脚触及天道,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啸事……吧?
“阁老,您上一次闭关足有二十年之久,这次刚刚两年,您怎么就……”
“你~应该叫我什么?”
听到阁老两个字,黑发青年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淡淡的反问着,显然对这个称呼不是那么的满意。
好在季明的脑子转得快,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师父,您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黑发青年这才微微颔首,指头在案牍上轻轻一点,一张泛黄色的符纸赫然在目,被递到了季言的面前。
接过符纸,季明用各种方法查看了一番,只能大致确定这是一纸天道契约,却对契约上的内容一无所知,仿佛被人专门匿名,只有符合的人才能查看。
“剑宗宗主——裴语嫣,曾和我有过一个赌约,我替她护道至化境、赠其八阶灵宝、庇护剑宗百年,现在赌约已至,她应当是输的心服口服。
去吧,这份赌约我不方便去,明月你就动身去剑宗,替我执行这项赌约。”
裴语嫣……
谈及这个白衣女剑仙,别人的印象或许是她一剑隔山海、孤身战妖王、一举摘得剑道魁首的称呼。
然而,季明对她的印象却是借不完的灵石、还不起的债,她和自己的几个徒弟在自己的酒楼不知道欠了多少,张口“交情”、闭口“人情”,反正就是还不上。
要不是这厮在自己这抵押过东西,季明早就“公报私仇”,带两个道主去要债了。
“师父,这赌约的内容也看不到,这让我怎么执行?”
季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看向黑发青年,对方却只是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并没有给予更多提示。
也正就在这时,常年宕机的金手指突然彰显出作用,在脑海中浮现出一行预言:
[(特殊机遇)阴阳心学、神魂相融,飞升之道、就在其中]
[或许可以试试胁迫……]
“别瞎想了,你应该还有些事想和我说,说吧。”
听了季言淡淡的询问,季明这才回过神来,斟酌了片刻后,这才将自己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一一叙述:
“请师父恕罪,弟子这些年为了修行,常常假借义父之名,对王朝上下、六宗之间坑蒙拐骗,不少执事、长老为了分配更好的福地,也都对弟子行方便之节,藏污纳垢之事也多有发生……”
只要人性始终存在,似乎都无法避免。
除去谨慎的前三年,季明在阴阳阁剩下的日子,用“狂妄”来形容都是比较保守的。
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事,他几乎都干过,就差把阴阳阁的户口改成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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