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移开眼神望向窗外绵绵细雨,点点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姐夫赵晏清带兵去西南境了。”
“我瞧着你长姐一个人待在府中闷得慌,你若有空,便去陪陪她,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苏千曲惊得几乎从椅子上弹射站起,她眼神直勾勾盯着苏服,“兄长你说什么,赵将军带兵去西南境了?”
“嗯,去了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封家书。”瞧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苏扶皱眉,“怎么慌张成这样,放心,天塌下来有兄长顶着。”
“兄长可知西南境发生什么事了?”苏千曲问。
苏扶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放心吧,西南境有赵晏清在,不会有事的。”
苏千曲木讷地点头,茫然地坐回椅子上,“是,我知道,有赵将军在,不会有事的。”
苏扶并未多想,站起身来往外走,“行了,我还有事,你得空就去看看苏绾绾。”
“是,兄长慢走。”苏千曲站起身来目送苏扶离开,直到苏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惊魂未定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单手撑在桌子上,不停地按压眉心,迫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这才四月伊始,赵晏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前往西南境呢,她明明记得西南境事发是七八月丰收的时候。
苏千曲恐慌无助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浆糊似的,浑浑噩噩。
她原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发生,可事实上,生活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提前发生。
但她很清楚,西南境很危险,赵晏清很危险,她必须尽快通知长姐!
大雨未歇,稀稀拉拉地落下来。
苏辞正在书房里望着西南境的地图出神。
西南境地势险要,多为崇山峻岭,悬崖沟壑。
自得知赵晏清安全抵达碧水城后,苏辞已经整整十日没有收到赵晏清的来信了。
流民叛乱她不担心,乱臣贼子乘势而起她也不怕。
她清楚地知晓赵晏清的赫赫战功,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区区伎俩,根本不足为惧。
可赵晏清似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苏辞坐不住了,她必须亲眼瞧见他才能放心。
无论如何,等到苏千曲大婚后,她必须亲自去一趟西南境。
外头雨声潇潇,突然有长箭穿堂而来。
乘云卧在横梁上假寐,一双眸子倏地睁开。
她眼疾手快,脚尖踮起,立马翻身跃起,一把将长箭掐在手中。
来不及多想,乘云一跃而起,越过高墙起身去追,外头的小巷子里人满为患,各式各样的油纸伞挨挨挤挤,乘云根本辨别不出是何人射来的箭。
乘云瞥眼手中寻常的箭矢,箭矢没有箭头,光秃秃的,只在中间绑了一封书信。
乘云盯着书信,目光下沉,立刻转身往书房奔去。
“怎么了?”苏辞闻声开口。
乘云将书信取下来递给苏辞,“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什么人?”苏辞接过书信拆开。
乘云摇摇头,“外头人多,奴婢没看清。”
苏辞点点头没有说话,下一秒却被信中内容惊得瞳孔骤缩。
“碧水城突然瘟疫,赵胤危,速救!”
苏辞紧紧捏着手中泛黄的宣纸,澄澈的眼底一片浑浊,脑子里思绪万千。
她猜想过碧水城会横生变故,没想到竟然会突发瘟疫。
在这个药物匮乏的年代,一个小小的疾病就能要人性命,更别说是传染速度迅猛的瘟疫了。
瘟疫堪比战争,杀人悄无声息。
苏辞缓缓坐在椅子上,猛地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张乱了心绪。
她提笔疾驰,将满满当当一页纸塞进信封递给乘云,“迅速将信寄给姬澈,速度一定要快!”
“是。”乘云得了命令一刻也没停留,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苏辞沉一口气,疾步赶往老夫人院子。
外头雨大风急,老夫人没有出门,坐在屋子里与嬷嬷不知谈论什么,苍老的脸上偶尔闪过笑意。
门外的丫鬟见苏辞来了,并未禀报,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苏辞,你来了。”老夫人笑眯眯地招呼她过来坐。
苏辞脸上挂着笑意,却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老夫人最亲近的兰嬷嬷,“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不必在此伺候。”
“是。”
一众丫鬟应声离开,兰嬷嬷走在最后面,出门时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老夫人瞧她不同寻常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柔声问她,“苏辞,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辞没有瞒着,微笑回答,“祖母,我要去一趟西南境,现在就要走。”
“现在?这么着急?”老夫人声音立马着急起来,“是不是赵晏清出事了?”
苏辞脸上笑意没变,她拉住老夫人的手宽慰,“不是,晏清他没事,是我不放心,我想去瞧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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