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丹山碧水藏瘴疠,青藤带刃破氤氲
闽浙之交,武夷山如青黛横卧,丹山碧水相映,云雾常年缭绕,如轻纱裹住峰峦。然这云雾之中,却藏着“瘴气”——春日的“花瘴”带着腐草腥,夏日的“暑瘴”裹着暑热烫,秋日的“湿瘴”黏如米汤,冬日的“寒瘴”冷似冰碴。当地山民说,瘴气是“山灵吐的涎”,肉眼难见,却能顺着毛孔钻进身子,轻则头重脚轻,重则肚腹绞痛,小便如刀割,医家谓之“热淋”,谓“瘴气属湿浊,郁而化热,下注膀胱,如沼泽淤塞,水道不通”。
明嘉靖年间,一支从泉州府往衢州府的商队,驮着丝绸、瓷器,穿行在武夷山脉的“挂剑崖”。此处崖壁如削,涧水轰鸣,终年不见日光,瘴气浓得能拧出水。商队行至崖下三日,挑夫们陆续病倒:先是浑身发沉,继而小腹如被石碾,小便时痛得牙关紧咬,尿色红如苏木水。向导是个畲族汉子,姓蓝名阿木,背着药篓,望着涧边一丛带刺藤蔓发呆——那藤茎如青钢,刺似碎刃,叶片在瘴气中泛着油光,正是祖辈口中的“割人藤”。他忽然想起阿爸说的“藤刺能割开瘴气的皮”,遂采藤煮水,竟在氤氲瘴气中,劈开了一条祛病通路……
第一卷:商队困崖瘴气侵,热淋如割命悬丝
(一)丹崖雾锁瘴气生
嘉靖十七年孟夏,“和顺号”商队踏入挂剑崖。领队王掌柜看着眼前的浓雾,眉头紧锁——这雾与别处不同,白中带黄,沾在皮肤上黏腻如油,吸入鼻腔有甜腥气。畲族向导蓝阿木低声道:“这是‘暑湿瘴’,太阳一晒就化毒,得赶紧穿崖。”话音未落,挑夫赵三忽然蹲下,捂着肚子呻吟,额上冷汗直冒,“尿……尿不出来,像有刀子在里头搅!”
(二)热淋骤发痛难当
半日之内,商队竟有七人病倒。最严重的是账房先生,本就体胖怕热,此刻蜷在岩石上,肚子胀得如鼓,每次小便只滴几滴红水,痛得指甲掐进泥里。王掌柜翻遍药箱,牛黄清心丸、藿香正气散全用上,却只换来呕吐——账房先生吐着黄绿色的酸水,哭道:“这瘴气是活的,往骨头缝里钻啊!”
(三)阿木忆祖识神藤
蓝阿木蹲在涧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面色发黄,眼白布满红丝,知道自己也快被瘴气缠上。他忽然瞥见涧边石缝里,一丛青藤正顺着岩壁攀爬,茎上的尖刺在雾中闪着寒光,叶片五裂如掌,沾着的水珠落地时,竟将黄浊的泥水冲开一道清痕。“割人藤!”阿木猛地站起,阿爸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山瘴如棉,割藤能剪;尿痛如割,藤水可解。”
(四)急采鲜藤煮青汤
阿木拔出柴刀,小心翼翼割下带叶的藤条——刺尖扎进掌心,渗出的血珠竟带着黑气。他将藤条洗净,扔进铜锅,添上涧水,用枯树枝生火。火苗舔着锅底,铜锅里很快泛起绿沫,一股苦香混杂着腥气蒸腾而起,与周围的瘴雾相撞,竟冲出一圈清明。王掌柜皱眉:“这带刺的野草,能当药?”阿木头也不抬:“畲人祖祖辈辈都信它,死马当活马医!”
(五)尿通毒解见天光
药汤煮得浓如翡翠,阿木给病人每人灌了半碗。夜半时分,账房先生忽然翻身坐起,踉跄着跑到崖边,竟尿出一大泡深黄色的尿,落地时溅起的水花带着刺鼻气味。他尿完浑身瘫软,却长舒一口气:“不疼了!那刀子……好像被冲出去了!”次日清晨,七人竟都能起身,虽然仍虚弱,小便已通畅,瘴气带来的绞痛如退潮般消失。王掌柜看着铜锅里剩下的药渣,对着割人藤深深作揖。
第二卷:五行藏藤破瘴理,金刃木茎分水路
(一)金刺破淤如剪刀
阿木仔细观察割人藤:茎上的刺呈三棱形,尖端泛着金属光泽,像畲族姑娘绣花用的小剪刀。“这刺属金,”他对王掌柜说,“瘴气是湿土,金能克土,刺尖扎破皮肤,能带出点毒气,就像用剪刀剪开湿布。”他让轻微不适的伙计,用刺尖在指尖扎个小孔,挤出几滴血,果然觉得头脑清醒些——此乃“金能生水”,刺破淤滞,助气血流通。
(二)木藤攀援通经络
藤条左旋缠绕,如畲族织带的纹路,在岩壁上织成网。阿木发现,藤条的走向与山涧水流一致,却能逆着湿气生长。“木主疏泄,”他折下一段藤,“就像山里的溪水,能把淤积的瘴气引出去。”商队中有个伙计关节肿痛,阿木用藤条煮水给他熏洗,三日后肿痛消退,“藤条通经络,就像疏通河道,让气血活起来。”
(三)火叶苦寒清瘴热
割人藤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阿木摘下一片,让王掌柜尝——初入口极苦,继而舌面发涩,最后竟有清凉感从喉咙窜到小腹。“夏叶得火气最足,”阿木解释,“苦味能清热,涩味能收浊,正好对付瘴气的‘湿热’。”他发现,正午采的叶子苦味最重,煮药效果最好,这符合“火能克金”,热药(此处指得火气之药)能破燥结,更能清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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