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坠地之际,荒野恍如白日。
“好身手,世间竟有人深谙御光之术!着实不简单!”混焱冷笑言道,随即便缩小身躯,幻成透明状,遁入了夜色之中。
混焱怕光!
这恐怕是他最觉闹心之事!
原本于玄幽之时,他已苦心修炼成人形,得到了一副能安放元神的完美仙躯,才能不惧光芒,做了一阵子逍遥自在的玄幽睡神。
只可惜,后来他与神帝反目。惨败之后,他的仙躯被神帝收回,四分五裂封于玄幽境内十座大山之中。
往事不堪回首,忆起痛心疾首。
如今他最迫切之事,便是设法寻到虚幻之境。只有入了虚幻之境,才能进入玄幽。如此费尽周折,逃至六界偷生。反复折腾不休,只为寻得归途,踏上复仇之路。
还我混沌之所,安我长眠之心。
思及此,混焱长叹一声,着实觉得憋屈得很,回头瞧了眼那个拿着折扇从荒野拂袖而来之人,冷笑了几声,咕哝道:“小样,走着瞧!竟敢御光吓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混焱离去之际,那些低沉的云团缓缓散开,露出一丝丝灰亮的天色。荒野之上那些黑色的草芽儿,一见着光,早就灰溜溜地消失殆尽。
闪烁的光影之中,一个消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荒野之上。
来人正是大师兄君卿!
着一身灰色素衣,陈旧而整洁。肤色黝黑,两鬓斑白。手持折扇,飞身至南浔身旁,疾呼道:“五师弟!”
南浔纹丝不动地躺在荒地上,浑身沾满了焦黑的草灰。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乌青,绛紫的唇缝之中正缓缓溢出暗红色的血丝。而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个被草灰掩埋住了大半个身子的男子。
一见南浔面色如此差,君卿不由得叹息一声。他知晓南浔的气息被那邪魅之人强行阻断,性命攸关。便顾不得先去瞧那男子的伤势,慌得将南浔扶住,点穴解开南浔的七窍,然后用内力强行给南浔化解体内的邪魅之力。
待有黑雾从南浔发髻之间冒出,君卿才算松了口气。随即他又用真气幻出一道圆形符障,将南浔保护起来。
见南浔已无性命之忧,君卿才将目光望向那个卧地的男子。他寻思着,若是凡俗之人恐怕难逃一死。思及此,他疾步走去,正欲将那人翻过身来探探气息之际,没料到那人忽然咳嗽了几声,竟挣扎着坐起身。
君卿面色虽无异,心里着实惊得不轻。
“你是何人?”顾池风瘫坐在地上,只觉脑袋疼得紧,胸口闷得难受。抬眼间,忽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慌得往后退去,惊恐地问道。
“你又是何人?”君卿瞧着顾池风面色暗黑,恐他已被邪魅之力入体。他未死定与那邪魅之人有关,否则以他那副未修炼的身板是不可能躲过此劫!便警惕地问道。
顾池风捶胸顿足咳嗽得紧,好似喘不过起来。眼看着他咳得快背过气去,君卿已闪至他身后,打坐运气,以掌心击其后背。
“哇!”顾池风吐出一大滩黑血,才算理顺了气,累得瘫倒在地上,喃喃说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我......顾池风!”说完,正好瞧着南浔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圆环里面,抬手指了指,恳求道:“大侠救救他!”
“他已无碍!你且放心!不过瞧你眉眼间竟带邪魅之气,难道你是那邪魅之人的同党?”君卿试探着问道。
“大侠,此话不可乱说。我已被这恶人害成了这副惨样,怎可能与恶人是同党!但凡我能修得半点功夫,也愿跟那恶人拼命到底!”顾池风委屈且害怕地解释道。说完,他忽又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在荒野间寻找着什么。
“大侠!快将这根黑手杖毁了!都怪它,若不是我一直拿着它,恐怕也不会被这恶人盯上!”只见顾池风颠颠奔来,扬着手中的黑手杖,激动地说道。
君卿打眼一瞧,便知这根黑手杖是国师之物。看来国师已死,留着这邪魅之物恐是个祸害,便说道:“此乃邪魅之物,定当毁之!”说完,拂袖使出那双绝神扇,扇面朝上,轻轻一挥,一团蓝色的火焰便从扇中飘出,落至那黑手杖之上。
“噗!噗!”黑手杖瞬间着火,火尽之际,那黑手杖已化为灰烬。
“好厉害的扇子!”顾池风惊诧道。
君卿微微一笑,望着那扇子陷入深思之中。
顾池风见状,正欲再问上几句,忽见大侠的神色肃穆,便欲言又止。他寻思着或许被尊为大侠之人,皆与常人不一般,性情较古怪孤僻,还是不随意打扰得好。琢磨间,他已捂住嘴巴,疾步来到南浔身旁,好奇地望着那个金色的圆环符障,安安静静地守护着。
草灰落尽,荒野的天色更加暗沉。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灰色的天,又被更为浓厚的黑云遮挡。刺骨的寒风在荒野间穿梭,如海浪般,一浪接一浪,掠过荒草呜呜作响。
“离天明还有二十四个时辰,你且先休憩片刻,待南浔醒来之后再赶赴楼兰!”君卿突然俯身拾来一些石头,放在南浔一丈外,围成了一个圈,再层层堆叠在一起。顾池风见状,虽疑惑不解,却也张罗着在荒野中寻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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