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时,沈昭愿已经服下了裴卿辞给的药丸。
她对着铜镜,用指尖沾了些许脂粉,在眼下抹出淡淡的青影,又在唇上轻扑一层粉,让原本红润的唇色显得苍白。
"主子,您这是......"青柳端着热水进来,看到沈昭愿的模样吓了一跳。
"嘘。"沈昭愿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声音轻柔,"今日我病了,病得很重,明白吗?"
青柳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见沈昭愿又从妆匣中取出一盒胭脂,用细笔沾了,在眼尾处点了一颗极小的红痣。
那红痣衬着她刻意营造的病态苍白,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去告诉外面的人,我昨夜受了风寒,高烧不退。"沈昭愿躺回床上,将青丝散开铺在枕上,宛如一幅水墨画,"记住,无论谁来,都要表现得忧心忡忡。"
青柳刚退出去不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昭愿闭上眼睛,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口谕,传沈才人即刻前往乾清宫见驾!"
"公公恕罪,"青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家主子昨夜突发高热,至今昏迷不醒......"
一阵骚动后,脚步声渐远。沈昭愿唇角微勾,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迅速收敛表情,做出一副虚弱模样。
窗户无声开启,裴卿辞一袭墨蓝宦服翻窗而入,动作优雅如猫。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昭愿的"病容"。
"沈才人这病,装得倒是像模像样。"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揶揄。
沈昭愿缓缓睁眼,声音虚弱:"千岁过奖了,不过是按您的吩咐行事。"
裴卿辞忽然俯身,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
"本座给的药,可没让你在眼角点颗红痣。"
他拇指摩挲过那颗小小的红痣,"这是故意勾人来看?"
沈昭愿睫毛轻颤,却不挣脱:"病中美人,更惹人怜惜。千岁不觉得吗?"
裴卿辞眸色一暗,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知,皇帝听说你病了,连早朝都没上好?"
他呼吸拂过她耳畔,"这会儿正往这边来呢。"
沈昭愿心头一跳,却见裴卿辞已经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液体抹在她额头和颈侧。
"这是......"
"真发热的药。"裴卿辞唇角微勾,"既然做戏,就做全套。"
那药液一接触皮肤,沈昭愿立刻感到一阵灼热从体内升起,额头真的开始发烫。
她抬眼看向裴卿辞,后者正用一种近乎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脸颊。
"那还真是多谢千岁。"
她声音因发热而有些沙哑。
裴卿辞低笑一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太监的传报声。他迅速退到床帐后的阴影处,声音几不可闻。
"记住,无论皇帝说什么,都不要摘面纱。"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周帝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沈才人如何了?"周帝声音中透着关切。
沈昭愿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按住肩膀。
"爱妃不必多礼。"
"陛下恕罪......"沈昭愿声音虚弱,恰到好处地咳嗽两声,"臣妾本想今日面圣,却不料突发恶疾......"
周帝盯着她面纱上若隐若现的轮廓,眼中兴味更浓:"让朕看看你的脸。"
沈昭愿手指轻颤,按住面纱边缘:"臣妾病容憔悴,恐污圣目......"
"朕命令你摘下来。"周帝声音沉了几分。
床帐后,裴卿辞的手指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沈昭愿却忽然抬眸,眼中水光潋滟。
"陛下......"
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臣妾斗胆,想将这面纱留到......就寝时由陛下亲启。"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好!朕准了!"他转头对身后的太监道,"传太医来给沈才人诊治,务必让她早日康复!"
待皇帝离去,寝宫内重新恢复寂静。裴卿辞从阴影中走出,面色阴沉如水。
"沈才人倒是好手段。"
他声音冷得像冰。
"'留待就寝时亲启'?本座倒不知,你还有这等勾人的本事。"
沈昭愿坐起身,虽然面色仍因药效而潮红,眼中却清明如水。
"都是千岁教得好。"
裴卿辞猛地逼近,将她压在床柱上。
"你当真以为想侍寝?"
沈昭愿不慌不忙,甚至微微仰头迎上他的目光。
"千岁不是说,要助我得宠吗?"
她声音轻柔,"还是说......千岁改变主意了?"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裴卿辞身上那股沉水香混合着危险的气息笼罩着沈昭愿,而她却丝毫不惧,甚至轻轻抬手,为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裴卿辞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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