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如粘稠的血浆般倾泻而下,将祖巫祭坛十二根獠牙状石柱镀上一层妖异的红晕。三千巫族战士整齐划一地举起青铜弯刀,刀刃划过咽喉的刹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月光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血网。帝江背后的骨翼骤然展开,森白骨刺穿透夜空的瞬间,最后一片完整的夜幕如同脆弱的绢帛般碎裂。陈东耳站在祭坛边缘的符文阵眼处,看着脚下血河在古老符文的催动下沸腾翻滚,逐渐化作赤金色的熔岩。后土手腕上那串由祝融肋骨炼制的骨镯突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九枚骨珠接连滚落,在祭坛表面刻画出诡异的星轨痕迹。
"以祖巫之血,祭父神之魂!"帝江的嘶吼声如同九天惊雷,在不周山之巅炸响。这声音裹挟着洪荒凶煞之气,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席卷而过。声浪所过之处,祭坛顶端的青铜兽首被震得簌簌坠落,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当滚烫的血液渗入地缝深处时,整座不周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撼动,剧烈地颤抖起来。山体内部传出一阵低沉的哀鸣,那声音如同濒死的巨兽,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血液的渗透,翻涌的血雾渐渐凝聚,盘古的虚影从其中缓缓浮现。他的身躯高大而威猛,顶天立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令人惊异的是,他左手指尖滴落的血珠,竟然在半空中凝结成冰晶,每一粒冰晶都折射出十二祖巫殿的扭曲倒影,仿佛这些冰晶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就在这时,祝融突然踉跄着跪倒在祭坛中央。他的胸膛原本燃烧着永恒之火,此刻却诡异地转为幽蓝色,火苗舔舐过的皮肤上,逐渐浮现出周天星斗阵图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血肉间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就在盘古虚影的右手如同闪电一般抓向祝融的瞬间,原本在陈东耳袖中沉寂多年的混沌青莲根须像是突然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了一样,猛地躁动起来。这些根须如同灵动的蛇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他的袖口激射而出,直直地缠绕住了盘古虚影的右手。
与此同时,后土的身形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陈东耳,然后用她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按住了他掐诀的手。后土的掌心处,轮回盘散发出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皮肉灼伤。
"别动!"后土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陈东耳耳边炸响,"这是血脉共鸣……"
然而,后土的话还没说完,祝融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已经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破了血色的夜幕。他的身体在瞬间爆开,血肉横飞,但这些爆开的血肉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那样坠落地面,而是化作了千万道血线,如同一群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径直被盘古虚影掌心的黑洞吞噬了进去。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与元凤涅盘时相似的焦糊味。这股味道异常浓烈,让人闻之欲呕,其中不仅混合着南明离火烧灼神魂所特有的气息,还夹杂着某种更为古老、腐朽的味道,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飘出来的一般。
十二座祖巫殿的梁柱在虚影左眼的黑洞中扭曲变形,后土掷出的轮回盘撞上黑洞边缘时,陈东耳耳畔突然响起某种奇异器具的尖锐鸣叫。她的右臂皮肉被空间乱流层层剥离,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却精准点在他眉心:"陈东耳,用那东西!"这个穿越洪荒后从未告知任何人的真名,此刻从她染血的唇间吐出,仿佛九天雷霆在识海中炸响。
祭坛下方突然传来骨笛的呜咽声,如泣如诉。狐族老祖的红衣在翻腾的血雾中若隐若现,她吹奏的古老曲调竟与陈东耳前世在方寸之地常听的那首月下清曲分毫不差。帝江的骨翼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方精密咬合的齿轮状结构,那些暗金色齿轮的转动声与黑洞深处的阴冷笑声重叠:"玩够了吗?"
后土的白骨手指突然刺入陈东耳识海,剧痛中浮现出方寸之地爆炸时的场景:那位女子耳后的朱砂痣在冲天火光中鲜艳欲滴,她撞开玄铁门时脖颈浮现的凤凰纹身,与此刻后土锁骨下蠕动的金色符纹完美重合。祭坛中央的盘古虚影突然转头望来,右眼瞳孔里映出的分明是鸿钧道祖紫霄宫的琉璃瓦顶,瓦缝间还缠绕着几缕未散尽的混沌气息。
"小心!"陈东耳拽着后土残破的衣袖翻滚下祭坛,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万丈深渊。混沌青莲自发护主的根须缠住两人腰腹时,他触碰到后土裸露的肋骨——那上面刻着的微缩版三千大道图谱,竟与仓颉正在龟甲上书写的先天道纹一模一样。狐族老祖的骨笛声陡然拔高,祝融残留的幽蓝火焰在音律催动下凝聚成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洞穿了虚影掌心黑洞。
黑洞溃散的瞬间,十二滴祖巫精血从虚影体内迸射而出。陈东耳伸手去抓最近的那滴玄冥精血,那滴血液却穿透掌心,在岩壁上绘出鸿钧手持锁链牵动盘古虚影的古老壁画。后土突然闷哼一声,她白骨森森的右臂伤口处,新生出的血肉表面布满细密的齿轮纹路,与帝江骨翼下的机械结构如出一辙,每道纹路中都流淌着暗金色的奇异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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