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 年深秋,槐树开始落叶,四合院的青瓦上堆着层金箔似的叶尖。
何雨柱正在菜窖码放新收的萝卜,铁生趴在窖口数南瓜,突然指着院门喊:"爸!有人扛着铺盖卷儿!" 他抹了把汗,看见个瘦高个男人站在门洞里,蓝布衫洗得发白,肩头补丁摞着补丁,胸前别着张泛黄的释放证明 ——1956 年因克扣何家生活费入狱,提前释放日期是 1962 年 3 月。
娄晓娥抱着铁花站在廊下,看着陌生老人发愣:"柱子,这是谁呀?"
何雨水凑过来,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袖口补丁:"嫂子,这是易中海,当年在街道办管居民钱粮。爸在保城当搬运工,每月寄来的生活费,都被他克扣了一半。" 娄晓娥恍然大悟,想起丈夫账本里夹着的泛黄信封,寄件人地址正是保城搬运站。
贾张氏的煤炉 "噗" 地冒了股黑烟,菜糊糊在锅里结成块。
她端着半碗发黑的面糊凑到门口,浑浊的眼睛盯着易中海胸前的证明:"哟,克扣钱粮的蛀虫回来了?当年连孤儿寡母的口粮都贪,活该蹲笆篱子!" 棒梗躲在她身后,手里的玻璃球 "咕噜" 滚到易中海脚边,映出老人右手上的烫疤 —— 那是 1955 年偷煤时被锅炉水浇的,比他入狱的年月还早。
三大爷闫富贵的算盘珠子打得山响,青布衫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卷烟:"中海啊,回来就好,院子里正缺个管钱粮的..." 话没说完就被易中海打断,老人把铺盖卷往石磨上一放,掉瓷的搪瓷缸底刻着 "为人民服务",字迹已模糊:"老闫,我蹲监狱这六年,您没少往我家煤棚塞举报信吧?"
何雨柱搬来条掉漆的长凳,递上碗刚熬的南瓜粥,粥面上漂着片腌番茄:"易师傅,先垫垫肚子,菜窖还有去年的腌菜。" 易中海接碗的手猛地缩回,搪瓷缸在腰间撞出响声:"何雨柱,你当年报警时,可曾想过我娘俩差点饿死?" 周围的邻居们倒吸口凉气,何雨柱的手悬在半空,粥汤晃出边沿,在青砖上烫出个浅印,像极了当年按在报警记录上的指印。
西厢房的灯夜里没亮,易中海的铺盖卷蜷缩在门廊下,像团被揉皱的煤灰。
娄晓娥看着心疼,往他身边放了床旧棉被,被角还带着铁生的奶香味。老人没吭声,手指摩挲着搪瓷缸上的凹痕 —— 这是 1955 年街道办发的,缸身 "廉洁奉公" 的红字,早被岁月磨成灰白,比他提前释放的通知更刺眼。
贾张氏的骂声隔天就在当院炸开,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何雨柱!你把贪钱粮的贼往我煤棚堆,想让煤灰脏了我的粮缸?" 何雨柱正在给易中海腾东厢房,手里的旧门板 "咣当" 靠在墙上,门板上还留着 1956 年贴的 "检举光荣" 标语残迹:"三大妈,您 1956 年偷的五斤粮票,保卫科账本上可记着您按的红指印呢。"
棒梗蹲在易中海门口,看见老人用生锈的铁丝编兔笼,手法比何雨柱还利落。
"爷爷,教我编笼子呗?" 他举着捡来的废铁丝,易中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却又迅速暗下去:"去去,跟你奶奶学偷粮票去。" 铁生凑过来,手里攥着刚摘的小番茄,红果映着老人的脸,易中海别过脸,盯着墙根的煤渣堆 —— 那是何雨柱昨天送来的,还带着锅炉房的余热,却暖不了他在牢里饿了六年的肚子。
三大爷在当院召开院务会,算盘拍得青砖直响,算珠上沾着煤屑:"易中海的户口问题,按规定要交两斤粮票作落户费..." 许富贵捏着旱烟袋插话,烟锅里的火星明灭:"老闫,人家因为克扣钱粮进去的,哪来的粮票?" 贾张氏突然站起来,补丁裤子蹭到算盘,算珠哗啦散落:"克扣?他连何大清寄给雨柱的钱都吞,活该在牢里吃馊窝头!"
何雨水在厨房向娄晓娥续道:"嫂子你不知道,那年爸在保城搬砖,每月寄来的十块钱,易中海说扣管理费,最后到我们手里只剩五块。哥发现信封上的邮戳日期对不上,跑去派出所报案,结果易中海被查出来贪了三十多家的钱粮。" 娄晓娥看着窗外正在熬汤的丈夫,想起他袖口的补丁,突然明白为何易中海的眼神像把刀。
何雨柱在食堂熬白菜汤,易中海蹲在灶前添煤,炉膛的火映着两人的影子,忽明忽暗。
"易师傅," 他搅汤的手顿了顿,"当年派出所的人来查账..." 话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查账?你带着警察抄我家时,可看见我闺女饿得爬不起来?" 铁钳夹着煤块扔进炉膛,火星溅在何雨柱的蓝布衫上,烧出几个小洞,像极了 1956 年那个被撕开的信封,露出里面少得可怜的粮票。
四合院的煤棚重新归置,易中海把煤球码得整整齐齐,每十块留条缝,跟他 1955 年在街道办码粮票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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