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解开外袍,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白色中衣,健硕的身形若隐若现:"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比试过了。"他看向魏丑夫,"明日此时,再来一场如何?"
魏丑夫低头应是。博果尔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拉住我的手:"宛宛,我们回房吧。今晚月色这么好,不如对弈一局?"
我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我的手离开练武场。回头望去,魏丑夫仍跪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倔强。
回到寝殿,博果尔命人准备了棋盘和茶点。他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常服,发辫也完全散开,黑发如瀑披在肩头,更添几分慵懒魅力。
"没想到魏丑夫武功如此高强。"博果尔落下一子,随口说道,"他跟随你多久了?"
"十年有余。"我盯着棋盘,努力集中精神,"他向来沉默寡言,但做事极为可靠。"
博果尔若有所思:"他的剑法不似军中路数,倒像是江湖门派的传承。特别是那一招'燕子回旋',我在大内高手那里见过类似的。"
我心头微动。魏丑夫从未提及他的过去,只知道他是阿玛从边关带回来的,因武艺高强被指派为我的护卫。如今想来,这个朝夕相处的护卫身上确实有太多谜团。
"该你了。"博果尔提醒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落下一子。博果尔轻笑一声,立刻在我刚落子的地方围堵,吃掉了我的三颗白子。
"王爷棋艺高超,臣妾甘拜下风。"我无奈地笑道。
博果尔摇摇头:"你心不在焉。是在想魏护卫的事?"
被看穿心思,我有些窘迫:"不是...我只是..."
"无妨。"博果尔温和地说,"你若对他有疑虑,我可以换个人保护你。"
"不必!"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我是说...魏护卫一直尽职尽责,突然换人反倒不妥。"
博果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言,只是又落下一子。我们就这样一局接一局地下着,茶凉了又换,烛花剪了又生。
不知过了多久,我打了个哈欠,博果尔立刻放下棋子:"累了?那歇息吧。"
我看向窗外,东方已经泛白:"天都快亮了..."
博果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与你对弈,时间过得真快。"他走到床前,很自然地拿起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你睡床,我睡榻。"
我愣住了:"王爷不必如此..."
"我们说好的,慢慢来。"博果尔回头一笑,眼中满是温柔,"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再同床共枕不迟。"
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少年亲王,用他的尊重和体贴,一点点融化着我心中的坚冰。
躺在床上的我听着博果尔在榻上翻身的声音,思绪却飘回了练武场上的那一幕。魏丑夫舞剑的身影,眼中那抹疯狂的光芒,还有他看向我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这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三年来,这个沉默的护卫一直如影随形地守护着我,从未逾越半分。可今夜,他的剑法中流露出的情感如此强烈,强烈到无法忽视。那不是一个护卫对主子该有的感情,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梦中,我仿佛又看到那两柄在月光下交织的长剑,一柄华丽如博果尔,一柄朴素如魏丑夫,而我站在中间,不知该走向何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博果尔已经不在榻上了。蔷薇告诉我他一早就去上朝了,临走前特意嘱咐不要吵醒我。
"王爷对福晋真是体贴入微。"蔷薇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说。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笑意。昨夜的对弈,博果尔的谈吐见识让我刮目相看。他不仅精通兵法武艺,对诗词歌赋也有独到见解,完全不像个只知舞刀弄枪的武夫。
"魏护卫呢?"我突然问道。
蔷薇手上动作不停:"一早就去练武场了,说是王爷吩咐的,要他把那套剑法教给府中侍卫。"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颈间——那里藏着艾公子的玉佩,冰凉如初。这块玉,还有那个消失在雨夜中的少年,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而眼前,是博果尔真诚的笑脸和魏丑夫复杂的眼神。我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
"福晋,今日要回董鄂府省亲,已经准备好了。"芍药进来禀报。
我这才想起前日与阿玛额娘约好的事。起身更衣时,我特意选了件高领的旗袍,将玉佩完全藏在衣领之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块玉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走出房门时,我远远望见练武场上的魏丑夫。他正在指导几名侍卫练剑,动作一丝不苟,神情专注严肃,与昨夜那个近乎疯狂的剑客判若两人。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他立刻低头行礼,恭敬如常。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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