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申!”
周显贵眼神阴冷地扫过他,语气森然。
“高家那对父子眼看就要断气了,咱们的‘大计’,不能再等了。时不我待,必须加快速度,立刻,马上!”
周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那张谄媚的脸上,笑容愈发阴险,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恻恻地说道:“老爷英明!高家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正是咱们痛打落水狗,彻底将他们踩死的绝佳时机。依老奴看,咱们不仅要加快速度,更要加大剂量,务必让那毒盐,以最快的速度,铺满整个淮州,甚至……临近的几个州县!”
“哦?”
周显贵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弧度,饶有兴致地问道:“加大剂量?怎么个加大法?”
周申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比划着手势,低声道:“老爷,咱们之前不是弄了一批那‘黑盐’吗?虽然毒性不差,但发作起来,总要些时候。依老奴看,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往里面添点‘好东西’。小的知道城西有个专弄砒霜的老绝户,手艺精湛得很,只要价钱给到位,保证弄来的砒霜无色无味,掺在盐里,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只要吃上一丁点,保管他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活。让那些吃了高家盐的贱民,死得更快,死得更惨!如此一来,高家的罪名,便更是铁板钉钉,谁也翻不了案。”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一不做二不休!”
周显贵听得是心花怒放,再次拍案叫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周申啊周申,你果然是老夫的智囊。就这么办!立刻去安排,老夫要的是效果,要的是高家永世不得翻身!”
“是!老爷放心!”
周申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连忙应下,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爷,这批加了料的‘好盐’,还是按照原计划,打着‘临安县衙专用盐’的旗号,用高家的旧商标包装,运出去?”
“废话!当然!”
周显贵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就是要用高家的牌子,就是要打着官府的旗号,如此才能瞒天过海,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高家那群死鬼身上。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看他高家如何翻身?孙知府那边,老夫早已打点妥当,他自然会配合我们演好这出戏!”
“老爷英明!”
周申再次谄媚地吹捧了一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高家倒台后,周家吞并其产业,自己也能从中分得一杯羹的美好前景。
“去吧!立刻去办,记住,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有参与之人,手脚必须干净利落,事成之后,老夫重重有赏!若是有谁敢泄露半个字……”
周显贵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万年寒冰,声音里充满了杀伐决断的意味。
“杀无赦!”
“是!老奴明白,保证办得滴水不漏,让高家死得明明白白。”
周申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领命,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但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家老爷这是动了真怒,下了死命令,若是办砸了,自己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周申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之后,立刻如同旋风般退了出去,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这歹毒无比的投毒计划。
是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淮州城外,一处极为隐秘偏僻的废弃货栈内,此刻却是灯火摇曳,人影憧憧,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货栈四周,一些周家精心挑选的护院家丁,个个手持兵刃,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如同潜伏的恶狼,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货栈深处,借着几盏昏暗油灯的光芒,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麻袋。
令人心惊的是,这些麻袋的样式和上面印刷的朱红色字样,赫然正是高家盐号用了几十年的老商标——一个苍劲有力的“高”字,以及“高氏盐号,童叟无欺”的字样。
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神秘人,正在周申的亲自监督下,动作飞快而又小心翼翼地忙碌着。
他们先是将一袋袋颜色灰黑、散发着淡淡硫磺腥臭味的“粗盐”扛到角落,然后由几个专门负责“加料”的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口,将一些用油纸包裹的、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按照严格的比例,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中,再迅速将袋口重新缝合,不留一丝痕迹。
那白色粉末,正是周申从城西老绝户那里买来的剧毒砒霜。
做完这一切后,这些被动了手脚的“高家毒盐”,便被迅速地扛到一辆辆早已等候在外的、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
还有一部分毒盐,则被装上停靠在附近秘密河道码头的几艘船上。
这些船只吃水很深,显然装载了不少货物,船夫们也都面色冷峻,沉默寡言,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船工。
整个过程,在周申的严厉呵斥和监视下,进行得有条不紊,却又充满了鬼祟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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