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转,时光悄去,转眼就到了年根。
冬月出行腊月归,这两年若筠已找到了每年巡视田铺最合适的时段!
秋收后,农户的余粮已经进仓,够不够春耕的种子和来年收割前的吃喝!够的无需多说、不够的该如何?不可拖延马上就解决!
各处铺面此时考核,账物盘点、生意如何、掌事能力无需话说!
楚王军军饷粮草,这几年兵将扩增又翻了一番,所费不赀年年增长!封地未变,收益日增,全靠收拢流民、鼓励拓荒,春耕秋收、帮扶农桑!
以楚王府田户、商铺经管为考,楚王辖制的两州三十多郡,工商田户合理征税亦有了可参经验,推行州郡,鼓励农商都颇有成效!
冬月十六,若筠安排好王府年根里的事务,明天一早又要出发去巡视田铺了!看着若筠从容的安排好各项事宜,回到落月居,元远不禁好奇的问若筠:
“若筠,你自小在蜀山学医,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家宅事务、田铺经营呢?”
若筠的回答很简单:“账目方面是在府里时,得母亲和二嫂嫂的指点,其他的我也说不好,不过是从府院安全和人选需求考虑,尽量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罢了!”
元远不解,“怎么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
若筠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元远疑惑,“就这样?”
若筠继续:“弱者抚之以仁,强者绥之以德!”
元远笑着摇头,“这也可用于治家理事?”
若筠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呀!”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万物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元远仍是一脸不解,找不到回答与问题之间的关联!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这句元远尤其熟悉,不禁称奇:“兵法也可用于治家?”
“有何不可?须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试问,无规无矩,何以成方圆?”
……
若筠慢悠悠的一句接一句,虽一口气说了不少,可元远也是慢悠悠的一直在摇头,似总不得要领,一时难以消化!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
见元远始终一副不着边际的感觉,若筠忍不住勾唇而笑,最后不得不以此结束,脸上还故意显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元远恍然,似茅塞顿开,不禁摇头赞叹:
“若筠,虽知你自小就博览群书,可今日才算是知道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若筠也看着他,巧笑嫣然!
见面前若筠一脸小淘气的样子,元远不由心旌荡漾,情不自禁的凑近若筠拥她入怀,有感而发地低声道:
“若筠,你若是个男子,定能凭你的才智立身朝堂、建功立业、大有作为!”
“如今却为我困在这一方宅院的琐碎里,委实浪费了你的经世之才!”
若筠陷在元远的怀中,垂眸倾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感受着他胸中腾腾的心跳,唇角微勾,轻声道:
“若那样,我与远哥哥做不成夫妻,就像跟二哥哥一样做兄弟!”
元远心头猛醒,双臂不由用力把若筠搂的更紧,似怕她会脱手而飞,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担心不可能发生,自嘲的一笑,下颌摩挲着胸前若筠的额头,颇感欣慰犹如自言自语般道:
“上天眷顾,将你生做这般模样送到我面前,我若不抓牢了,岂不是这天下最大的傻瓜!”
若筠在他怀里微笑不语!
“是呀,我才不傻!我可是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了,而且认准了就没放手的,我应该是慧眼如炬才是呀!”
元远说着不禁回忆起初初见到若筠的情景,一脸庆幸与自豪……
“嗯?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若筠心生好奇,抬头看着他问道。
“那……是我九岁那年,那天是上元节,在宫里,你随着侯爷和夫人进宫……”
元远的思绪回到那年的记忆里,目光越发温暖柔和,
“那年下了好大的雪,那天前夜里又下了一夜的雪,你在祖母皇太后宫中的院子里,站在门廊上,看着院里的红梅发呆!……”
“啊?……”
想象着雪后宫苑里,一个萌萌的小姑娘痴痴凝望覆着白雪、凌寒绽放的腊梅的画面,若筠不由心驰神往、沉浸其中……
若筠的头脑里,或许有随爹爹和娘亲进宫的星星点点的记忆,但元远说的这个情景,她不曾有丝毫印象,这感觉有些虚幻飘渺的奇妙……
若筠自小便博闻强记,曾经自己也为这种能力感到不解,但过目成诵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赐机缘,她也一直很自信自己的这个能力!
可如今元远说的这个事,若筠真的记不起,可是她相信元远说的是真的!
“原来,我与远哥哥相识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
若筠喃喃低语,心思微转,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企图找到那个自己曾经历过的画面!可只是徒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