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节辞旧迎新,北元郢州的义阳楚王府,此时却在浓密的乌云笼罩中。
最后的时刻真的要来了!
王妃杨若筠亲手炮制的最后一瓶装着“百毒灵”的玉甁空了!
一粒“百毒灵”效力可维持六个时辰,若筠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元远的眼睛已在这段日子里熬成了血红色的铜铃般布满血丝。他不休息,累了就倒在若筠床边打个盹儿,他要陪着她,一秒都不能浪费!
芷茹和芷舒一个守在床头、一个站在床尾,眼睛也是布满血丝,已经哭的肿成铃铛却不敢哭出声!
长夜难熬,但当今日的一缕阳光唤醒万物时,若筠的生命却与这越升越高的太阳面对着面,此升彼落。
……
落月居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死一般的静寂!内府总管方有能小跑着急步奔入,已然顾不得礼仪告进,直接来到落月居的房门前,四十大几有些发福的身材经不起刚才的疾步,来不及平复气喘,躬身道:
“殿下……有一个叫华青阳的,他……自称是王妃的师兄,前来应诊看病!”
元远头脑与身体都已几近麻木,听到方有能的话只抬了抬眼皮,却并未转睛,只更深的看着若筠的脸,床边的芷茹和芷舒却反应极速,
……“华青阳?”
顾不得别的,芷茹和芷舒的眼睛都放了光,齐声朝着元远唤道:
“殿下,殿下,青阳师兄来了,王妃有救了!
王妃的青阳师兄最擅驭毒,快请他进来吧!王妃有救了……”
此时院内一阵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嘈杂的劝阻声和求告声,方有能转身出去看,等在府外的那个人已经穿过流晖堂,站在了落月居的院子里。
“这位公子,你可不能这么硬闯啊,方总管还没发话呢。”
“随意让外人擅闯王妃内院,我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着急救王妃,我们也着急,可那也不能违了府里的规矩呀……”
内院家丁七八个,与其说是围着那个人,不如说是簇拥着那个人站在落月居的院子里!
职责告诉他们应该把此人挡在门外,但这是救王妃的希望,怎能挡?
其实若不是家丁引路,一个从未来过王府的人怎可能自己找到这里!更何况从府门家将到内院家丁,他们还换了个班!
芷舒从听到方有能说话时,便第一时间冲到了房门口,一眼看到院中被家丁簇拥着的青年男子。眉目舒朗、散发木钗、着青色窄袖细麻布长袍,不是华青阳是谁?
芷舒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冲过去边拨开围着他的内院家丁、边遣散着众人,
“青阳师兄,你可来了!大家别拦着他,快松手!”
芷舒过去拉住华青阳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芷茹此时也跑到门口,确认了来人真的是华青阳,又返身跑到元远身边,急着唤醒麻木的人,
“殿下、殿下,王妃有救了!青阳师兄来了,王妃有救了!”
元远此时似乎猛醒过来,一跃而起冲到门口,芷舒急着推华青阳在自己身前,元远几乎与将进门的华青阳撞个满怀。
华青阳及时停步,抬手向元远拱手施礼道:
“在下华青阳,与青书师出同门,请让在下看看王妃中的毒,在下定全力以赴。”
元远眼底升起一抹亮光,神志虽尚未回归,但华青阳的话却是听懂了。他闪身让路,一切的客套话都说不出口。
华青阳也无多言,几步来到若筠的床前,注目观察床上的若筠。
此时的若筠双目紧闭,眼睫低垂毫无生气之感,苍白面色下眼睑已略现青黑。华青阳不愧是医道高手,病患当前不论亲疏,胸中纵有千重浪,举手落抬必静心。
华青阳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我新炮制的“百毒灵”,芷舒,你去扶青书起来,芷茹去倒半盏温水……”
吩咐完芷茹和芷舒,华青阳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药杵,取双倍量“百毒灵”硏成粉末,放入芷茹端过来的小半盅温水中调匀,
“先喂青书喝了这个!小心些,不要洒了,量要够才行!”
“是。”芷茹应着端杯来到床前与芷舒一起给小姐喂药。
可芷茹和芷舒试了几次,药水都从若筠嘴角滑落,一盏药水没喂进去几滴,华青阳又调了一盅还是不行。
若筠此时牙关紧闭,任凭汤匙撬开嘴巴也落不到喉咙里,根本无用!急得芷茹、芷舒直哭,央求着:
“小姐,你醒醒啊,先吃了这救命的药咱们再睡啊!”
若筠面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
从华青阳进屋,元远就一直站在床脚边,生怕打扰了对若筠施救。
此时元远已清醒过来,径直走到床前,也不说话伸手拉开床边的芷茹,从她手里取过盛药的茶盅一口闷入自己口中,然后转身坐到床边从芷舒怀里接过若筠,左手搂住若筠肩头、右手托住她的下颌,拇指中指分别捏住她的两颊轻轻用力,若筠口齿微微张开,元远立刻低头以自己口唇覆盖其上,同时唇舌配合将存在口中的药水缓缓推入若筠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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