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节已是阳春三月,一日晨起用过早膳,华青阳来到落月居为若筠把脉。
杨若筠虽毒伤已清,却多了个动不动就轻咳气短的症候!
华青阳先为若筠施针疏通筋脉,又诊了脉重新开了方子,
“青书,这副药过后,你身体里的毒就算彻底清完了,只是……”
华青阳边说边把药方递给旁边的芷茹,对她道:
“与之前的用法用量相同,再吃七日即可!”
芷茹拿着药方应着出了落月居,去王府药房去忙药的事。
若筠看着芷茹的身影出了落月居的院子,才转回头看着华青阳道:
“师兄,你刚才说了一半,我这毒清完了,只是还有什么呢?”
“只是你以后可能又要常年吃药了!”
华青阳看着若筠的眼睛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这些天,你的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还不错啊,呼吸顺畅,没有滞塞之感了!就是偶尔会不由自主的想轻咳,走快点会有点儿气短……嗯,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
若筠边想边说,对师兄这位医者的问询很是配合,医道讲究“望、闻、问、切”,作为患者自然应该是有病不瞒医!
华青阳注目看着面前的青书小师妹,目光中闪过一丝疼惜,他垂目沉吟片刻,再看向若筠时已恢复平静,沉声对若筠道:
“青书,你可知这次中毒非比一般,你不是单纯的中毒,而是试毒失误!”
若筠轻轻一笑,撒娇般对华青阳道:
“师兄,你就别吓唬我了,有你在我不是已经活过来了吗!”
见华青阳看着自己一脸严肃不接茬,若筠敛容收起笑脸对师兄轻声道:
“师兄,我知道试毒失误的后果,你为我担心,青书知道!”
垂眸沉吟片刻,若筠抬眼看着华青阳正色道:
“可生死有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师兄不必因这个为我难过!”
华青阳明白了,小师妹其实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她竟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似乎自己跟她谈的事情与她无关。
华青阳不禁心里感叹:
对于生死,自己果然不及青书超脱!
华青阳对若筠的医嘱,事无巨细:
“以后要格外注意气候冷暖变更,需得提前养护,平日也要注意不能太过劳累,骑马射箭就不要了,出门坐车比较稳妥!”
若筠闻言皱眉,小嘴也撅了起来,对着师兄撒起了娇:
“师兄,说的有点儿严重了吧!骑马、射箭,分开说行不行?我不射箭了,偶尔骑马慢慢走,也行吧。”
华青阳看着若筠,微微一笑没接她的茬,自顾自说下去:
“你平日里起居都在王府,如今出山采药自然是不必做了,需要什么药材就去采办吧!王府不缺银钱,任他多珍稀的药材总该都能得着!只平日注意多休息便可!”
杨若筠调皮的睁大眼睛反抗:
“上山采药都不行,那王府花园后面的小山也不能登了吗?是不是路都不能多走啊?”
华青阳抬手宠溺的轻弹她脑门儿一下:
“别打岔!我今日跟你说的不能当儿戏!”
杨若筠叹口气,这才低头闷声、安静听训!
华青阳此时表情格外严肃,看着若筠的眼睛认真的继续嘱咐道:
“如能好好保养,保证三五年不因季节更替或温度骤变诱发严重咳喘,病况或可日渐式微,否则咳喘可能就会成为遗症,相伴终身!真到了那时,就是师父也拿你没办法了!”
杨若筠微笑着看着华青阳,这个与自己在蜀山师门相处时日最久,甚至比自己两个亲哥哥相处时光都多的四师兄,点点头,也认真的对华青阳道:
“知道了,师兄!谢谢你!”
华青阳看着若筠柔声道:
“你我之间,何需道谢!……”
“只是……师兄,”
忽然若筠换了一副严肃表情,华青阳不禁正容看着她:
“有件事还要拜托师兄帮忙!
刚才关于我身体的事情,不要让殿下知晓,也不要让芷茹和芷舒知道,好吗?”
华青阳看着若筠,难以接受的不可置信:
“青书,为何要如此?你如今的状况即便能瞒得了外人,怎可能瞒得住身边人?
自你下山回家,堪堪六年不到,你的身体就到了这个程度,莫说你爹娘,就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会心疼啊!”
华青阳强自保持镇定却终于没忍住,对若筠道:
“青书,你我若不懂医道也就罢了,既入了这个门,即便不能寿享天年,也不该肆意挥霍、自减寿元吧!”
若筠表情平静,无任何哀伤之色,甚至带着些许自在:
“师兄,咱们得师父教诲自是知道生命可贵,不可枉费一世尘俗。
可富贵天定,福祸亦是难猜,只要不负此心,又何必为了不可预知的得失耿耿于怀?”
一席话令华青阳对眼前的小师妹心生感佩。自师妹出师回家,六年时光,师妹心智愈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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