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筠轻轻点头,元远便扶着她坐到自己的书桌旁,帮她铺了纸,若筠拿起笔在上面写道:
“裴诗瑶,殿下禁了她的足?”
“是!我想到当日昙鸾大师的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很有道理!这次裴诗瑶对我下药,足见她做事从来只为一己之私,为达目的,不计后果。
而且她的所作所为,从来都只为自己的私心,想想为了她,我曾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若再任由她胡作非为,不仅咱们的家会被她拆散,甚至可能祸及朝政。
我这次入洛城,会将她做的那些事呈奏陛下,请皇兄御旨将她在族谱中除去,遣回尚书府!”
“这样可行吗?若淑妃去跟陛下求情,恐不会顺利!”若筠写道。
“我想过,届时会写奏折正式上奏,避免节外生枝!”
说到这里,元远沉吟了一下,又对若筠说道,
“还有一件事,若筠你可知道,裴诗瑶这次用在我身上的药,是怎么来的?”
若筠看着他,面露疑问。元远深吸一口气,才下了决心对若筠道,
“是梁靖安的人拿着吏部尚书府的腰牌给裴诗瑶送信,裴诗瑶以给母亲办生辰礼物为幌子,在义阳城中一家南萧人开的首饰铺子定了首饰,拿到了梁靖安为她准备的滇南乾坤迷情散!”
从听到梁靖安的名字时,元远就看到若筠的脸色有变,听到这里,更是面露惊诧,提笔在纸上写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裴诗瑶如此?”
“他不是为了帮裴诗瑶,他是为了让我离不开裴诗瑶,放你离开!”元远不无尴尬的苦笑,看着若筠有点儿心虚,
“他怪我不能保护你!还用王妃的身份困住了你……”
若筠看着元远说到这里有些失落的表情,伸手握住元远的手,目光温柔的对着他摇摇头,元远明白若筠是在否定他说的梁靖安对他的指责,顿时感觉心里很温暖。
若筠心里也不由得又想到梁靖安,
“此人做事霸道乖张、随心所欲,可无论是当初,还是这次,他对我下手的失误,又何尝不是因为有所顾忌。
此人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实在是个怪人!”
见若筠失神陷入了沉思,元远略带试探的看着若筠道,
“我上奏了朝廷关于梁靖安入我北元落网的事情,陛下已回了旨意,”若筠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他,
“皇兄的旨意是,让我不日押解梁靖安入洛城,到殿前受审!
我今日去官狱见了他,他说吏部尚书府的腰牌在他手上,若要交给我,他有一个条件……”
若筠看着他,等着元远继续说出后面的话,
“梁靖安的条件是,他要见你一面!”
让若筠再次面对梁靖安,的确有点困难。
现在一想到梁靖安这个人,若筠的心就忍不住会有一种抽搐般的恐惧。这个人太热情,热情的一厢情愿,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这让她觉得可怕!
……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押解梁靖安入洛城出发的日子,若筠还没决定去见梁靖安。
元远已经反复安慰过若筠,不用考虑什么尚书府的腰牌,没有那个证物,他此去洛城仅凭紫檀木匣子里的东西,也可以把裴诗瑶发配回尚书府。
可元远又似有似无的感觉,若筠这次受伤后失声不能说话,好像跟梁靖安很有些关系!毕竟那样的不堪,对一向端庄持重的若筠而言刺激太大,因此在心底打了心结、留下了心理阴影。果然如此,或许再见梁靖安,会有以毒攻毒的功效也说不定。
……
义阳楚王府这段时间鸡飞狗跳,洛城朝野也是纷争不断!
从淮离之战御驾亲征大败而归,未到秋天北方老六部便开始频频生事。
先是说一连三年四季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军粮、民生都成了问题,请求朝廷拨粮赈济灾民、补助军粮;
之后又说北部荒僻,商贾流通不畅,银钱收益微薄,官衙、军资入不敷出,要求陛下体恤老六部为北元曾经开疆拓土立下的战功,给予加赠封地以弥补商税不足……
总之,一边跟朝廷要救济、要封赏,一边相互之间商量着或独自、或结伙向周边小部落藩王发兵。打着不顺利的就抢些粮草军械然后撤退,打着顺利的就直接改旗易帜占领地盘,一时间北边的老六部周边纷争迭起,到处乌烟瘴气,大有重新划地称王的趋势,四处流民与日俱增。
一年多来,朝廷对老六部拨粮拨款,可老六部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为着钱粮不断从国库流入老六部的腰包,朝野上下已是怨声四起。
今年,从祭春大典以来,老六部就没有停止过要钱要粮的奏折,元超每日上朝与群臣掰斥的最热烈的话题,就是“给不给?”
今日早朝,户部尚书张良才刚跟陛下汇报完老六部去年向朝廷请求补贴的账目,紧接着就又开始启奏老六部最新请求,又是要钱要粮,补贴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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