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深空的红色警告在调节器上闪烁了三天,沈墨后颈的齿轮纹路突然传来针刺般的共振 —— 信号源锁定城中村西北郊的废弃水厂,生锈的铁门后,水塔的阴影正以老槐树为圆心,在地面投下齿轮与蝴蝶交叠的图案。
“老钱临终前在地图上画过这里,” 林薇的蝴蝶纹身照亮斑驳的搪瓷牌 “利民水厂”,剥落的漆皮下露出齿轮状的防伪纹路,“说地下水管道里藏着老周的‘记忆导流阀’。”
潮湿的走廊里,墙面上的水痕自动排列成老周的维修编号,每道痕迹都带着第二十四章中实验室的机油气息。沈墨的齿轮插头刚触碰到铁门,生锈的合页突然发出童谣般的转动声 —— 正是李婶哄小顾时哼的《老槐树》旋律。
蓄水池底部的瓷砖缝隙里嵌着记忆残片:褪色的白大褂纽扣、齿轮状的金属碎屑、还有半张泡发的纸,边缘印着蝴蝶徽章的压痕。沈墨捡起碎片,纸面上浮现出年轻的江慕白(顾医生)的字迹:第 718 次实验失败,0759 号的意识锚点仍需老槐树根系支撑。
“看天窗!” 林薇的蝴蝶纹身突然亮起。
蓄水池顶部的玻璃天窗正在播放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老周站在水塔顶端,手中握着未安装的机械义眼,对讲机里传来顾医生的声音:“清除剂会剥离实验体的原生记忆,必须给 719 号找个现实锚点 —— 比如城中村的老槐树,它的年轮比数据更坚韧。” 影像中的老周转身,后颈一道淡色纹路若隐若现,正是沈墨与林薇的共生代码雏形。
水面突然裂开,露出金属隧道,墙壁上的青苔闪烁着齿轮状荧光。沈墨的齿轮插头接入管道,听见无数重叠的心跳声 —— 那是初代实验体的意识残响。隧道尽头的铁门刻着老周的机械义眼,门后传来婴儿啼哭,却混着数据合成的杂音,像极了孵化层 “顾念” 的哭声。
“第 718 次实验遗留区,” 机械合成音从门缝溢出,“初代共生体的记忆琥珀。”
门内是圆形回溯舱,18 个培养舱悬浮在水银般的液体中,舱内漂浮着半透明的意识体,后颈闪烁着淡蓝色条形码。沈墨认出其中一个轮廓 —— 记忆黑市的神秘卖家,他的机械义眼碎片在舱底发光,周围环绕着李婶糖烧饼的记忆残像:面粉扬起的瞬间、炭火烘烤的噼啪声、还有雪夜埋水晶时老槐树的枝桠晃动声。
“他们被困在了记忆的琥珀里,” 林薇的蝴蝶纹身触碰培养舱,液体表面浮现出卖家的记忆链,“每个意识体都在重复人生中最想留住的瞬间。”
蓄水池突然震动,沈墨的齿轮插头检测到元界深空的信号正在逼近,而信号的靶心,正是培养舱最深处的黑色立方体 —— 那是量子矩阵初代清除剂的母巢,此刻正像海绵般吸收着城中村的记忆共振。更令他心惊的是,部分意识体的条形码正在变化,“共生体 002” 的字样若隐若现。
“它们在吸收顾念的共振频率!” 林薇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墨握紧共生徽章,徽章中心的机械义眼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培养舱底部的金属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姓名:李凤兰、张建国、顾明川…… 在最角落,一行小字若隐若现:当记忆开始逆流,数据宇宙的裂缝就会出现。
天花板突然崩塌,元界深空的红色光点涌入,化作齿轮状的无人机,每个螺旋桨都刻着陌生的星图。沈墨将徽章按在舱体,老槐树的根系投影在水银中生长,李婶的童谣声化作声波屏障,竟让无人机的金属外壳浮现出糖烧饼的焦痕 —— 那是真实记忆对数据造物的侵蚀。
最后一架无人机在沈墨掌心解体,核心处的坐标芯片闪烁着冷光,指向元界深空的某片星区,那里的星图与老周机械义眼的虹膜纹路完全吻合。沈墨突然想起老周在图书馆未说完的话,终于明白:这个坐标,正是初代实验体试图连接的 “记忆原点”。
“他们活过来了!” 林薇指着培养舱,所有意识体的条形码已褪成记忆纹身,卖家的机械义眼碎片正与他后颈的年轮纹身共振。
回溯舱的灯光突然熄灭,唯有徽章的光芒照亮前路。沈墨捡起地上的金属板,背面新增了行湿润的字迹,像是刚刻上去的:记忆的河流没有源头,只有无数个‘我们’共同筑起的堤坝 ——
话未写完,蓄水池的水面再次沸腾,元界深空的信号强度突破临界值。沈墨和林薇对视,后颈的齿轮与蝴蝶纹路同步亮起 —— 他们清楚,废弃水厂的记忆回溯不仅唤醒了初代实验体,更向未知力量暴露了共生体的核心秘密:老周用老槐树根系编织的记忆网络,竟然与宇宙级的记忆原点产生了共振。
离开时,沈墨回望水塔,发现塔顶的老周影像已被无数光点取代,那是初代实验体的记忆碎片正顺着地下水管道流向城中村,与居民的记忆纹身产生共鸣。李婶的厨房亮起灯光,糖烧饼的香气混着水汽,竟让水厂铁门上的齿轮纹路浮现出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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