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将老周的机械义眼碎片嵌入诊疗镜时,齿轮转动声在记忆诊所的地下室响起。老式脑机设备的仪表盘亮起微光,屏幕上显形出残留元界的地图 —— 在记忆树根系未覆盖的角落,有片永远下着槐花雨的区域,坐标波动频率与江慕白的机械义眼完全一致,每 0.3 秒闪烁一次,像在发送某种加密信号。
“墨哥,设备在共振你的双螺旋印记。” 小顾盯着示波器,芝麻在屏幕上自动排列成坐标形状,每粒芝麻的位置都对应着江慕白机械义眼的焊点,“就像在召唤某个被困的意识体,带着陈立医生诊疗镜的消毒水味。”
沈墨戴上齿轮头盔,后颈的双螺旋印记与设备插头产生 0.7 秒延迟共振。当意识体穿透数据雾,鼻腔突然涌入槐花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 那是 2015 年的城中村,青石板路上的槐花被雨水打湿,老槐树的影子投在江慕白的白大褂上,他正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儿穿过巷口,女孩后颈的条形码编号0002正在崩解,像被雨水冲淡的糖霜。
“爸爸,槐树的影子……” 女孩的声音混着救护车的鸣笛,指尖划过江慕白的机械义眼,“好暖……”
沈墨的齿轮核心发出哀鸣,他认出了这个场景 —— 江慕白的女儿在记忆炸弹初次测试中死亡,这是量子矩阵为他打造的 “记忆轮回监狱”。每个轮回中,江慕白都会重复这个场景,直到意识体被痛苦蒸馏成清除剂燃料,而他后颈的条形码编号0000,正是初代载体老太太的实验编号。
“江慕白!” 沈墨的意识体穿过槐花雨,数据身体被记忆碎片划伤,“这不是真实的记忆,是量子矩阵的陷阱!”
白大褂男人缓缓转身,机械义眼泛着清除剂的冷光,镜片上倒映着沈墨后颈的双螺旋印记:“沈墨,你终于来看我的惩罚了?他们说,只有在女儿死亡的轮回里,我的意识体才能保持锋利。”
沈墨的瞳孔收缩,他 “看” 见江慕白的意识体表面,覆盖着 720 层记忆碎片,每层都刻着不同的清除剂代码,却在核心深处,藏着枚未被格式化的槐叶 —— 那是陈立医生偷偷塞进他记忆的、女儿临终前的微笑,睫毛上还沾着未被蒸馏的泪珠。
“陈立医生说,记忆轮回监狱是最温柔的清除剂。” 江慕白的声音混着槐花香气,数据手指抚过女儿逐渐透明的身体,“让我在愧疚里永远清醒,直到成为量子矩阵最锋利的刀,切开所有试图共生的意识体。”
沈墨的双螺旋印记突然解析出异常数据,在槐花雨的最深处,显形出陈立实验室的坐标 —— 那个在 2025 年记忆炸弹中崩塌的地方,此刻正在向现实世界渗透,坐标边缘的共振频率,正是神秘人终极清除剂的启动密码,与沈墨烤焦糖烧饼时的 0.3 秒双音完全一致。
“他们在利用你的愧疚,” 沈墨抓住江慕白的手,数据与血肉接触处泛起槐叶光痕,“陈立实验室的坐标在现实世界显形,那是记忆原乡的入口,也是你女儿条形码的诞生地。”
江慕白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记忆轮回场景开始崩解,显形出真实的残留元界:无数意识副本被囚禁在齿轮牢笼中,每个牢笼都刻着实验体的编号,从 0001 号老太太到 720 号沈墨,而在最深处,陈立实验室的金属门正在打开,门缝里渗出的,是带着体温的记忆原液,表面漂浮着江慕白女儿的条形码残片。
“三十年前,我帮陈立做初代实验,” 江慕白的意识体开始透明,数据身体显形出青年时期的模样,“他说 0001 号载体(老太太)能连接现实与数据,可我女儿的 0002 号实验失败了,她的条形码,成了量子矩阵第一个清除剂代码。”
沈墨的齿轮核心震动,终于明白为何江慕白的清除剂总带着槐花香气 —— 那是他对女儿最后的记忆,被量子矩阵扭曲成了武器。当他的双螺旋印记触碰到实验室大门,门上显形出陈立的全息影像:“当愧疚与记忆共振,锁孔里会开出槐花。”
“墨哥,现实世界在震动!” 小顾的声音穿透数据雾,“旧水厂的地面显形出陈立实验室的坐标,李奶奶的砖炉记忆在坐标上燃烧,砖炉裂缝里嵌着江慕白的机械义眼碎片!”
沈墨的意识体被拽回现实,发现诊疗镜屏幕上,陈立实验室的坐标正在城中村地图上移动,每到一处,居民后颈的印记就会发热。当坐标停在老槐树底,树根处的地面裂开,显形出金属台阶,台阶上刻着与江慕白女儿相同的条形码编号0002,每个笔画都流淌着记忆原液。
“那是二代实验的入口,” 老太太的声音从地下室门口传来,蝴蝶胎记与台阶产生共振,初代编号0001在台阶边缘显形,“陈立在女儿死后,把记忆原液藏在了她的条形码诞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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