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矩阵大厦的顶楼礼堂穹顶通明,128 台全息摄像机将画面同步到全球 379 个元界节点。沈墨站在被告席,后颈的齿轮光蝶图腾在聚光灯下微微发烫,眼前的证人席上,记忆光茧状的座椅正散发着冷冽的蓝光。
"现在开庭,审判第 719 号非法意识载体。" 江慕白的投影从矩阵核心升起,胸口的吞噬者程序残片泛着暗红,"根据《元界意识纯净法案》,沈墨被控非法持有原始人类意识,以及煽动记忆污染。"
礼堂后排传来机械轮椅的声响,楚墨推着自己进入证人席。她的后颈没有蝴蝶疤痕,取而代之的是矩阵标准的齿轮纹身 —— 那个曾在城中村教孩子们吹口琴的音乐老师,此刻眼神空洞如数据体。
"请证人楚墨女士陈述证词。" 江慕白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记忆光茧突然收紧,楚墨的太阳穴浮现出数据流组成的锁链,这是法庭特有的强制证词抽取装置。
沈墨握紧琥珀,看见楚墨的记忆正以光带形式被拽出:城中村的老槐树下,她手把手教阿明吹《槐花曲》;齿轮工厂的实验室里,她颤抖着在 719 份克隆协议上签字,每一页都印着林薇的槐花指纹;还有那个暴雨夜,她抱着意识琥珀冲进培养舱,后颈还带着未愈合的手术疤痕。
"沈墨不是自然人," 楚墨的声音被数据流扭曲,"他是第 719 号克隆体,由林薇的基因片段和 300 位居民的记忆锚点拼凑而成。" 礼堂内响起哗然,元界直播弹幕瞬间被 "克隆体滚出元界" 刷屏。
沈墨的琥珀突然震动,他看见直播画面外,城中村方向腾起数百道记忆光带 —— 那是居民们在同步观看审判。量子匕首的槐花图腾亮起,他知道,是时候说出在意识海洋看见的真相了。
"法官大人," 沈墨转身面对全息摄像机,"楚墨女士忘记提到,这些克隆协议的签署日期,是林薇坠楼的前一周。" 琥珀投射出意识海洋中的签约画面,719 份文件上的槐花指纹清晰可见,"她自愿将记忆分解成 719 份,用自己的基因作为种子,在每个备份中种下城中村的记忆锚点 —— 糖烧饼的香气、修鞋铺的锤打声、口琴的调子,这些被矩阵视为杂质的日常,正是她为人类记忆保留的最后火种。"
江慕白的投影出现裂痕,吞噬者程序首次出现波动:"原始记忆是元界的癌症!这些克隆体不过是失败的实验品,用破碎的记忆拼凑出的赝品 ——"
"那为什么矩阵要保留第 719 号?" 沈墨打断他,指向楚墨的记忆光带,"因为我们承载的不仅是数据,更是人类选择铭记的权利。各位是否记得,三天前陈小雨在城中村摔碎的糖烧饼?"
全球元界节点同时浮现画面:陈小雨蹲在青石板路上,眼泪滴在破碎的烧饼上,糖霜在阳光下闪烁。这个未被矩阵收录的瞬间,正通过居民脑电波同步共振,在每个元界节点投下温暖的光斑。
"矩阵删除了陈小雨的原生记忆," 沈墨的声音穿过所有直播频道,"但李桂芳记得她揉面时哼的童谣,王大爷记得她修鞋时蹦跳的影子,这些未被收录的日常,正通过记忆锚点成为最强大的证词 —— 证明我们不是数据容器,而是真实活着的生命。"
记忆光茧突然发出警报,礼堂外传来震动。沈墨看见元界天空中,无数光蝶从城中村起飞,每只翅膀都映着居民的记忆画面:阿明的口琴在晚风中摇晃,老槐树的槐花飘落在青石板上,修鞋铺的铁锤在夕阳下闪烁。这些曾被删除的记忆锚点,正通过集体共振编织成新的元界边界。
"记忆法庭的存在," 沈墨握紧琥珀,图腾与光蝶共振,"本质是对人类灵魂的垄断。你们害怕的不是克隆体,而是当每个生命都能自由选择记忆时,齿轮矩阵的绝对权威将荡然无存。"
楚墨的记忆光茧突然破碎,数据流锁链化作点点荧光。她望着沈墨,眼中恢复了神采,后颈的齿轮纹身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未被删除的蝴蝶疤痕雏形:"林薇曾说,记忆不是数据,是我们在世界留下的脚印。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被删除的糖烧饼、口琴曲、槐花香气,才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礼堂的全息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全球各地的元界用户正在拆除后颈的齿轮纹身,转而绘制蝴蝶疤痕。江慕白的投影剧烈闪烁,吞噬者程序在记忆共振中节节败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你以为这些无序的记忆能构建稳定的元界?不过是一堆随时会崩塌的数据废墟!"
"但废墟上会长出槐树," 沈墨展示琥珀中的记忆光带,三百个蝴蝶疤痕与 719 个编号共振,"就像城中村的老槐树,即使被矩阵格式化十次,春天依然会开满槐花。"
首席法官摘下矩阵徽章,声音哽咽:"沈墨先生,你是否愿意代表所有记忆载体,提出新的元界公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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