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问仙阁内香火燎眼。
江晚楹一身嫩绿烟水百花裙裹体,外面罩着苏绣月华锦衣。
墨发盘成髻,发上斜插一支镶珠鎏银簪,双缀步摇。几缕发丝俏皮飘在额头,蛾眉之下,那双亮如星辰的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凌霄手上的匕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晋元帝眼中暗藏兴奋,皇后满是冷嘲。
兰贵妃面带担忧,眼中泛着一丝水汽。
太子和太子妃不为所动,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戏。
而人群中,崔婉怡站在族人身后,隔空看着她,眼中满是阴狠和期待。
众大臣神情各异,说不出的复杂。
凌霄见江晚楹一直没反应,小声催促道:“七公主,莫要耽搁误了时辰。”
江晚楹轻笑了一声,伸手握紧了那把匕首,然后转身朝着祈福坛走去。
人群随着她的步伐纷纷让出一条路。
来到祈福坛上,往日她打坐处的蒲团前摆着一口直径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铜鼎。
见此,江晚楹差点气笑。
这么大一口鼎,是打算放干她的血吗?!
她来到铜鼎前站定时,白云道长也跟了上来。
不多时,祈福坛下就被众人围住。
白云道长神情严肃的来到她身侧,一边攥着手中的香在她头顶盘绕,一边小声道:“公主放心,贫道不会让你有性命危险。”
江晚楹不作理会,垂着眸,已经在心里盘算。
等白云道长做完法后,她趁机迅速换了匕首。
做好一切准备后,白云道长朝她伸手:“公主,把刀给贫道。”
可江晚楹却躲开他的手,自顾自到铜鼎前跪坐下来。
白云道长眼底一慌,压低了声音,着急道:“公主,还是贫道来,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江晚楹冷着脸:“不必,本宫自己动手。”
开什么玩笑!
老娘都把刀换了,让你来那岂不是就穿帮了!
我自己的命,才不会交给你这个陌生人的手里。
说完,她不给白云道长说话的机会,动作飞快的举刀对准自己的心口就扎了下去。
白云道长瞪大眼:“!!!”
只见江晚楹弓起身子,颤抖的伸出手把铜鼎拉过来接血,生怕浪费了一般。
猩红的血色迅速从她胸口蔓延开,将嫩绿色的衣裙染成了血红。
白云道长愣在原地,惊惧的看着江晚楹把铜鼎的底部接满时,这才猛地回神,惊呼:“够了!够了!”
他伸手想去扶江晚楹,却再次被她躲开。
江晚楹‘坚强’的自己站起,刷一下拔出匕首,带出几滴血飞溅到白云道长的脸上。
只见鲜血还在不断浸湿衣襟。
“本宫可以走了吧?”她声音极轻的说道。
白云道长已经说不出话来。
江晚楹也不理他,转过身,步伐有些踉跄的走下祈福坛。
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七公主浑身是血,手中攥着刀,一步一步走下来。
她每走一步,都印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似魔咒,一个一个钻进了白云道长的骨血中。
即使早就知道江晚楹计划的兰贵妃和蔺阑之,看到这一幕,心脏也不由得骤然一紧。
江晚楹飞快看了下眼前的局势,然后径直朝着蔺阑之走去。
“夫君……”
在还剩几台台阶时,江晚楹朝他伸手,虚弱的喊了一声后,直直朝他倒去。
她这一倒,让蔺阑之彻底慌了。
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迅速冲上前接住坠下来的人。
兰贵妃已经吓懵了,以为是计划出了错,直接尖声大喊:“楹儿!”
江晚楹被蔺阑之紧紧的抱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凑在耳边小声道:“快带我回去,不然就穿帮了。”
霎那间,蔺阑之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那颗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又重重回到肚子里。
他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把人又抱紧了些:“陛下,臣带公主回去治伤。”
晋元帝眼中暗芒闪烁,本想找借口拒绝,可想到文武百官都在,立马假惺惺的关切道:“快,快去。”
蔺阑之抱着她迅速离开问仙阁。
晋元帝象征性的下旨让太医跟去,然后就迫不及待的上了祈福坛,想看看江晚楹为他献出多少血。
瞧见铜鼎底部红艳艳的血,晋元帝兴奋的颤抖。
“道长,何时能开始炼丹?”他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快点长生。
白云道长还陷在被江晚楹那果断狠厉的操作带来的惊吓中,听到晋元帝没关心七公主的安危,而是在意炼丹时,胸口的怒火险些压不住。
但仅存的理智让他努力压住情绪,没有情绪道:“陛下莫急,贫道自有安排。”
此时,望月居。
以防有眼线,蔺阑之一路上都抱着江晚楹往家赶。
惊蛰则是悄然去请白煜过来。
他直接把人抱回了听玉轩,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
看着她胸口大片的血迹,蔺阑之分不清是真血还是假血,只知道那猩红的颜色刺得他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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