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是之前大哥想去的那种屋子吗?”楚勇平瞪着眼睛问。
福宝乐呵地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光期待地看着楚大勇:“想去,福宝想去!”
楚大勇乐了,宠溺地揉着福宝的脑袋问:“你知道那是干啥的啊,就嚷嚷着想去。”
“听天启哥说,那是教人读书写字的,福宝想学!”
一个才五岁大的女娃居然想识字念书,虽然民间流传“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说法,但楚家并不这般认为。
楚大勇闷笑着将福宝抱到自己腿上,看向一直未出声的谢景澜:“你呢?”
谢景澜塌拉着肩双手无力地垂放在大腿两侧,盯着自己的脚尖闷声道:“听你们的。”
听闻这话楚大勇微微蹙起眉头,说话声音变大语气不善道:“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的事为何要听别人的安排?”
楚大勇很少会用这种语气对孩子说话,把怀里的福宝吓得一哆嗦,看向头顶,只见楚大勇一脸阴沉地看着谢景澜。
“我......”谢景澜扭捏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该怎么说?说自己寄人篱下没有选择的余地,对他好他便全盘接受,若是不好也就认了。
但谢景澜可不敢这般说,他晓得若是说出这番话定会被楚大勇骂得狗血淋头。
楚大勇见他一直不说话,带着俞怒地问楚勇平:“你呢,去不去?”
“去去去!”楚勇平可不敢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没敢多想便赶忙答应。
楚大勇这才冷哼一声目光重新落到谢景澜身上。
“你莫要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附属品,从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刻,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几个小不点有的,我们也不会亏待你,懂吗?”
其实不用楚大勇说,谢景澜自己心里有块明镜,但就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要得太多被再次抛弃,才会感到不安。
“说话!”楚大勇厉声道。
谢景澜点点头:“懂。”
“那你自己说,想不想去,去的话就同福宝和楚勇平一块儿,不去,便留在家里帮忙打理田地。”
谢景澜悄悄抬起眼皮看向楚大勇,见对方板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再次点头:“我想去。”
“真想去?”楚大勇低声逼问。
“嗯嗯嗯!”谢景澜吓得闭上眼睛一顿点头。
楚大勇冷笑地放下福宝,看着几人道:“既然这般,以后你们三每日寅时便起床,徒步到镇上的私塾,散学后再徒步回来。”
“啥?”
楚勇平以为自己听错了,做出一个夸张痛苦的表情恳求道:“非得起那么早吗?”
云丽儿从屋里出来,一记历眼扫向他:“那你别去了。”
“我又没说不去......”楚勇平缩着脖子小声嘀咕道。
一想到往后每日都得寅时起床,步行那么几里路风雨无阻地去上私塾,楚勇平便感到人生无望。
而福宝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一脸沉浸于能学习的喜悦中,谢景澜则是表情淡淡的,无欲无求。
事实上楚大勇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替三个小孩准备好退路。前面几日先试探几个孩子是否能坚持下去,若这路上实在辛苦便让老牛驮他们去,再驮他们回。
三日之后,寅时时分。
林二娘一把将睡梦中的三人提下床,叮嘱他们自己赶快穿衣洗漱,三个人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做什么事都比平常慢了许多。
“干啥呢?动作给我麻溜点!”楚二勇的一声呵斥成功吓醒三人。
只是因为福宝是女娃要梳头,林二娘在屋里忙活着早饭,没人能帮她梳头。
她自己垫着脚站在梳妆台前,学着平日里林二娘的手法给自己扎鞭子,但折腾了许久,头发毛躁不说,还一边高一边低。
福宝耷拉着小脸不高兴赌气似的坐在门槛上,谢景澜洗漱回来看到她好笑的样子,问:“你自己梳的?”
“嗯。”福宝撅着小嘴枕在膝上,念念叨叨:“以前都是娘帮我梳,娘不在的时候便是天启哥帮我,现在天启哥不在了,我自己够不着......”
谢景澜见她自己跟自己赌气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咦?”福宝诧异地抬起头,看到谢景澜眉梢先自弯成新月,眼尾扬起的弧度里盛着天边的点点星星的光亮。
这是福宝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见着谢景澜笑,不禁有些看呆了。
谢景澜单膝跪坐在青石板上,双手随意往腰间一抹将手擦干,拿起福宝手上的木梳把人反面后脑勺对着自己,开始给福宝梳头。
福宝听着稀稀疏疏的声音,头皮上传来一阵按摩似的舒适感,不似林二娘那般快速偶尔会扯得头皮痛,也不似楚天启那般温柔熟练,反而是那种,担心她不舒服小心翼翼地轻巧摆弄。
痒痒和舒适的感觉不禁让福宝泛起困,重新合上眼。
“醒醒,别睡,我们要出发了。”
听到谢景澜的催促声福宝再次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爬上准备好的牛车位往角落里一靠,再次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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