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呆,檀力球!”
熟悉的声线破开嘈杂的人潮,凌妤绾蓦然抬头——
他逆着散场灯光走来,发梢还挂着舞台妆的细闪,真空西装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锁骨处未擦净的亮片。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恍惚又变回那个被撞到后呆住的小女孩,喉间溢出的称呼比思绪更快:“大哥哥!”
檀健次明显怔住了。他怀里抱着不安分的狗狗,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温柔的困惑,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半晌才别过脸轻咳一声,耳尖泛起演唱会灯光也掩不住的薄红:“你好,我是檀健次,你是......?”
凌妤绾这才惊觉失言,指尖不小心蹭到他腕间的汗巾,潮湿的触感让她倏地缩回手:“我......”
“没事,你说”他笑起来时眼尾有浅浅的褶,和当年扶起她时一模一样。
“我们小时候见过”她揪着应援棒上的流苏,“在舞蹈教室楼下,你戴着黑帽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融进檀小呆的哼唧声里。
檀健次眼睛忽然亮起来:“啊!那个跳起来接我帽子的妹妹?”他虚虚比划了一下身高差,“当时你才到我这里——”手掌悬在腰间的位置,又笑着往上抬了抬,“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她笑了笑,他没记起来,她说的其实是两人幼时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她去看他演出的时候。
夜风卷着彩带从两人之间穿过。他们客套地寒暄着演唱会真棒天气真好,谁都没提她泛红的耳尖和他始终没整理好的衣领。
直到工作人员匆匆跑来接走狗狗,他才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签名照:“下次见面,可以直接叫健次”
凌妤绾接过照片时,发现背面写着一行新添的小字:
「给当年接住帽子的你」
散场通道的灯光次第熄灭,她攥着照片快步离开,没看见身后的人望着她的背影,伸手正了正并不存在的帽子。
她毕竟是家里的独生女,不代表因为和爸妈的矛盾就不管公司的事,为了方便,又和爷爷沟通后,她搬回了家向凌慕清请教(之前和父母吵架后搬出去了,奖学金一堆,有能力自己在外面租房)
最近学业宽松后,她开始着手管理公司的事,几个星期后,凌妤绾今天去线下替凌慕清谈了个合作,签了个新代言人。
凌妤绾问:“合作方是谁?”
“檀健次,你已经磨蹭好一会儿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去了,没指望你”
“去去去”
檀健次指尖的钢笔在合同上停顿片刻,抬眸时正撞见少女慌忙移开的视线。
阳光穿透庭院里的银杏树,在她淡黄纱裙的小熊饼干图案上投下跳跃的光斑——像极了她此刻无处安放的雀跃心跳。
“合作愉快。”他将签好的文件推过去,袖口掠过桌沿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气。凌妤绾盯着合同上工整的签名出神,直到那支钢笔被递到眼前才猛然惊醒:“我有个朋友......”
“嗯?”他微微倾身,这个距离能看清她睫毛在眼下颤动的阴影。
“......是你的粉丝”她迅速摸出准备好的照片,指尖在相纸边缘压出浅浅的褶。
檀健次接过时忽然轻笑:“这个朋友该不会是你吧?”
她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二楼主卧的窗户突然被推开,凌慕清的怒吼惊飞了院角的麻雀:“凌妤绾!金融报表......”
“知道了!”她抓起合同就往屋里跑,纱裙掠过他鞋尖时带起一阵风,又突然刹车回头:“合同下次可以拟长点吗?”没等他回答便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拐角。
檀健次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钢笔上刻的「L.Y.W」——方才递笔时他就注意到了,和去年收到的那盒匿名生日礼物上的缩写一模一样。
地瓜叶的清香混着蒜末在餐厅里炸开时,凌妤绾正用筷子尖在米饭上戳出星图般的凹点。白浣清敲了敲她面前的青瓷碗:“再挑食就把你那些应援棒当柴火烧”
“周四上海。”凌慕清突然抛出四个字,像在餐桌上投了颗哑弹。
她筷子上的地瓜叶“啪嗒”掉进汤碗,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晕开成黄浦江的形状:“我查过课表了,那天就一节唐教授的西方经济学——”
“这月第三次请假了吧?”白浣清冷笑,“唐教授怕不是以为我们家搞学术诈骗的”
凌妤绾已经泥鳅般滑到母亲身后,手指在对方肩颈穴位上精准按压——这是跟师父学的擒拿手改良版:“妈~您上次说想换的那套汝窑茶具……”
她下巴搁在母亲肩头眨眼睛,“我签完上海那个文创项目就买”
凌慕清突然用汤匙敲了敲碗沿:“你到底是去谈合作还是……”
“当然是学习!”她飞速夹了块排骨塞进父亲嘴里,“跟着凌总见世面嘛”
四天后外滩的霓虹将她的纱裙染成流动的银河。凌妤绾踮脚张望时,手机壳里那张演唱会门票硌得掌心发疼。
不远处,同样提前两小时到场的檀健次正被经纪人拽着往VIP通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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