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唤醒这些蝼蚁的凡心?”祭司的声音如同洪钟,滚滚热浪从他身上涌出,陈墨三人顿时感觉像是被扔进了火炉,“在焚心之境,希望是最奢侈的毒药,而我们……是替天道净化毒药的医者。”
苏璃翻开《混沌真解》,书页在高温中迅速燃烧:“他是初代炎魂弟子的后裔,却被茧盟用‘业火咒’篡改了记忆!”她指向祭司的火焰长袍,上面绣着的正是初代逆茧者创造的破茧符文,此刻却被扭曲成了束缚的枷锁,“他们以为燃烧希望就能避免痛苦,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业火的囚徒。”
一道道火焰长矛从祭司手中射出,陈墨挥舞苍生剑抵挡,剑身上的紫金色火焰在火焰长矛的冲击下不断摇曳。他突然想起在极寒冻土时,自己是如何唤醒冰魄的愿力,于是不再强行对抗业火,而是任由内心的愤怒和悲伤涌出——想起老妇人在风雪中递来的野菜粥,想起毒姬在停滞之海为他挡住冰刃时嘴角的血沫。
“痛吗?”陈墨突然低笑,掌心贴上剑身,“但总有人曾为我承受过更痛的伤。”随着他的低语,苍生剑上的凡人记忆画面开始渗出暖意,那些被业火焚烧的画面逐渐浮现出色彩——张猎户用身体为家人挡住业火,李大姐把最后一口水喂给受伤的孩子。
第一道火焰长矛在愿力与回忆的共鸣中崩解,祭司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业火连神佛的慈悲都能焚烧!”
毒姬趁机将混沌火喷向高塔根基,紫黑色的火焰在岩浆上烧出一片奇异的图案:“老娘的混沌火可是连规则都能啃噬!”她的蛇鳞被烧得通红,嘴角却挂着狂气的笑,“来啊,让老娘看看,是你的火猛,还是老娘的火烈!”
苏璃发动禁术,蚀灵瞳化作两簇跳动的火苗:“你们看——”她指尖点向祭司,对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被业火焚烧的童年:母亲在末日业火中用身体为他取暖,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烧焦的干粮,“你们封印的不是希望,是母亲最后一丝温暖!”
火茧祭司突然抱头跪倒,眉心的晶壁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陈墨趁机将愿力注入高塔核心,却见高塔最深处,悬浮着一颗直径百丈的火核——那是整个焚心荒原的本源,也是茧盟用来焚烧三千世界“希望火种”的核心装置。
火核表面,无数金色光点正在被业火吞噬,陈墨认出那是苍生道观弟子们点燃的第一盏引路灯、西方荒原凡人第一次用体温融化的雪水种子。更令他心惊的是,火核中央封印着一具火焰棺,里面躺着的,正是初代逆茧者座下“炎魂”弟子的尸身,其胸口插着半把断裂的火焰剑,剑柄处刻着“勿惧”二字。
“原来,炎魂师兄是为了保护凡人的希望,才自愿被封印在此……”苏璃的声音哽咽,《混沌真解》最后一页浮现出完整的画面:千年前,炎魂在焚心荒原与茧盟大战,用自己的灵脉化作末日业火,只为拖延悲愿蔓延的速度,“但茧盟篡改了他的传承,让后人以为焚烧希望才是正道。”
火茧祭司们突然集体站起,眼中泛起血泪:“我们……我们一直在守护师父的火棺,却忘了他临终前说的‘火焰下的种子,需要用勇气唤醒’……”为首的祭司撕开火焰长袍,露出胸口与炎魂相同的茧纹,“请帮我们打破火核,让师父的愿力重见天日!”
陈墨刚要行动,火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茧盟的百衲衣老者竟从火焰棺中浮现——他手中握着升级版的原初之笔残片,笔杆上缠绕着炎魂的残魂。
“逆茧者的传人,你总是能破坏老夫的布局。”老者冷笑,笔尖划过火核,高塔突然融化成滔天火浪,“但焚心荒原的规则早已与炎魂的灵脉融合,就算你唤醒祭司,也改变不了‘希望必死’的天道!”
毒姬的混沌火在火浪中即将熄灭,她突然咬向自己的手腕,将混沌血喷在苍生剑上:“陈墨!用老娘的血当引火物!混沌之力本就是从无到有的妄念,正好烧穿这狗屁规则!”
陈墨接住飞溅的紫血,苍生剑突然发出龙吟,毒姬的混沌血与他的愿力融合,在剑刃上形成紫金色的火焰。他挥剑斩向火核,却见火核表面浮现出三千世界的投影——每个世界的“希望火种”都在被业火吞噬,苍生道观的石碑上,新刻的符文正在燃烧。
“看到了吗?”老者的声音带着癫狂,“当凡人学会用希望温暖彼此,就会诞生更多的痛苦与失望,而老夫的悲愿之茧,正是天道的免疫系统!”
陈墨的脑海中闪过老妇人在风雪中等待的身影,突然明白火核封印的不仅是炎魂,更是初代逆茧者留下的“火种”——那些被业火焚烧的金色光点,从来不是弱点,而是破茧的钥匙。
“你错了。”陈墨将剑刺入火核,同时将自己的灵脉与炎魂的残魂相连,“炎魂师兄用末日业火保护的,从来不是没有痛苦的世界,而是让每个灵魂在火焰中依然能选择燃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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