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一个垂暮老者的喘息。
水开以后,乌允承抓着水壶把手的最下边,把面泡上了。
热空气向上跑着,时昔能感觉到,那个水壶的把手都是烫的。
“是不是谢慈叫你来的?”乌允承把面的包装袋展开,盖在了铁盆上,“秋欣她……也是没有理由就进了灰名单吗?”
时昔摇头。
“……进入黑名单会有一个‘缓刑期’。”乌允承拆开一个面包啃着,“她和那什么组织没关系,过两个月就没事了。”
时昔点头。
“你是上了那个英才教育学校是吗?”乌允承又问。
时昔再次点头。
“……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上城区。”乌允承说了一句,“你在学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
“啊?哦。”时昔也就只当他在说说,也把面包拆开了。
过期的面包很松软,也很香甜。
时昔吃过的大多都长了毛,只能揉碎在烂锅里热水煮很久才吃。
爷爷教过他怎么处理变质的食物,那就是丢掉,但时昔没得选。
好在他知道高温能杀死不少乱七八糟的菌。
遇到只有一点儿斑点的,时昔也就扒拉扒拉就吃了。
虽然身体总会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
但只要睡上一觉就行。
时昔平时除了找吃的,就是睡觉,尤其是吃完就很容易犯困。
除了长毛的面包,时昔还吃过混着土的饼干屑。
有时候在废墟里刨土,也会被废玻璃割到。
“……找他们比找我有用,但你要是来找我,我也会尽力而为的。”乌允承又说了一句,“你今天晚上到后面一个多月,应该会非常苦。”
“啊?”时昔啃着面包,有些不理解他怎么这么说。
“咳,就算是我悄悄告诉你的。”乌允承压低了声音,“这次你们的训练不同以往,你最好在宿舍里备一些吃的,最好是压缩饼干,或者便携营养袋。”
“哎?”时昔有些懵,“为啥呀?”
“你藏起来就行,不要藏在柜子里,放在洗衣机里,或者烘干机里,他们不会检查这儿的。”乌允承把一盆泡面推给了时昔,“家里没有凳子,只能站着吃了。”
时昔立刻就做了一个空气长凳,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拍了拍旁边,示意乌允承也坐。
乌允承先是摸到了透明的长凳,这才敢坐下:“你不是喜欢吃零食吗,多藏一点儿,不藏起来就没机会吃了。”
“真的假的?”时昔略有些怀疑。
‘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但他怎么知道嘞?’
“一会儿下楼的时候,我带你多去买一点儿东西,记得藏好,不要拿出来。”乌允承又叮嘱了一下。
时昔点头:“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藏起来也行吧。”
乌允承用筷子挑了一大口面,吹了好几下,三口就把泡面吃光了。
“这几天我一直饿着……”乌允承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没有药,我就饿着自己,至少没力气发疯,一发病,异能就有点失控。”
“……说起来,我现在感觉情绪好了很多,比我之前的情况好上不少,就好像积压的压力被释放了出来,轻松了很多。”
“狂躁症很难痊愈,需要正规治疗,以及我自己的积极配合,才能达到临床治愈状态,这种状态也得靠综合治疗维持,我没钱治疗,药都是通过一些灰色手段换的,去了洛西的队伍,谢慈就包了我的药。”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感谢你,至少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乌允承也没有多想,“……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比较平静的时候。”
吃完了面,时昔顺手把盆洗了。
乌允承把盆洗好,又把地板掀开了,把那一整箱便携营养袋拿了出来。
“这些便携营养袋,是我偷拿的。”乌允承把盆放进去,把箱子盖好了,“谢慈他们都知道,所以每次出去都会多申请一些。”
“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我,所以我就‘偷’了。”
“……”乌允承把箱子放在外面,又回到了卧室。
“这个原本是我父母的房间,床板塌了好几回。”乌允承摸着床上的床单,那也是他偷拿回来的裹尸布,“血有点儿太多了,不值得洗了。”
他把染血的床单掀开了,目光停留在窗户上时,伸手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画了一个火柴人。
乌允承又把厚重的窗帘钉了回去。
搬着一箱营养袋离开时,乌允承和时昔解释了这栋楼的情况。
因为潘多拉觉得这儿是那什么“G”组织的聚集地,于是总派人过来,住户一家家的减少。
没几年,这个破旧的小区就成了一些“无身份”居民的聚集地了。
“……他们白天大多都是在睡觉,晚上才活动,什么勾当都干,却不敢出这个小区,外面都是潘多拉的‘眼’,他们不敢反抗。”
乌允承领着时昔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压缩饼干。
整整一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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