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纵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陆听晚的头紧紧贴在沈青崖的胸膛,她能听清楚他的每一次心跳。
抵达窑厂时,石门紧闭。
门前依旧有两个身穿同样服饰的人守在左右两侧。
“站住!”两人异口同声呵斥立于马上的沈青崖,“胡总管有令,皇家窑厂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陆听晚总觉得这两个守卫就是故意的,“两位大哥,我们昨日还来过窑厂,你们这么快就不认人了?”
“还有,本宫可是当朝太子,可不是你们胡总管口中的闲杂人等。”
那两个守卫当然认识眼前的二人,他们上前一步,显然没有想要给二人开石门的打算。
“胡总管交代过了,今日窑厂内部部分窑炉要进行新的修缮。之前窑厂上发生过窑炉坍塌的前例。所以,今日就算是太子殿下亲临,为了贵人的安全考虑,胡总管交代我等也不能为您打开石门。”
两个守卫冠冕堂皇地做出一套请回的手势。
“那本宫说,今日本宫定要进到窑厂呢!”陆听晚对窑厂好奇心越发重了起来。
沈青崖一个将军莫名来到桑榆县这小地界还专门盯上了这个窑厂,而且窑厂里面的人也都是怪怪的。
陆听晚总觉得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那太子殿下,我等得罪了。”
门口的守卫拔出腰间的武器,一副死守的模样。
陆听晚在腰间摸索,她的手肘无意识地偏擦过沈青崖的下半身。
沈青崖闷哼一声。
陆听晚全然不知沈青崖的心思,她在狭窄的空间里终于摸到老皇帝在他临行前偷偷让宫侍塞给她的御赐金牌。
见金牌如见陛下亲临。
门口的守卫看似也是识货的,金牌一亮,二人放下手中武器齐齐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间难道还有当今天子不能去的地方吗?”陆听晚的声音霸气十足。
那两名守卫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打开窑厂的石门,让两人直接骑马进入窑厂。
守卫也没有说谎,窑厂内的确比昨日来时有更大的烟气,应该是在修缮一些老旧的窑炉。不过这种规模的修缮还谈不上能够造成人身危险。
陆听晚一眼望过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梁山的身影。他的一只脚搭在矮矮的土坡上,身边站着一个还不到他腰身身着补丁衣服的小女孩。想来那小女孩应该就是他和余秋霜的女儿大丫了。
“十两!”另一个光着几乎半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梁山的对面伸出十根手指,“这个价格我可是诚心给的,换你们家大丫当童养媳已经很可以了。”
“去去!”另一个男人在梁山面前挤开半裸着上身的男人,“我愿意出十五两换你家大丫去给我儿子当童养媳,怎么样,这个数量很心动吧。”
半裸着上身的男人却是十分不服气,直接怼回去,“梁工,你可不能因为他多给了你五两就把大丫送到这人手中去当童养媳。”
“你知道的,我儿子那可是个好孩子,可不像他的儿子三岁那年发烧后就变得痴傻了,这大丫过去不是要遭一辈子罪吗!你可是大丫的亲生父亲,你可要想好了。”
几个男人的话语间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对利益算计的最大化。
大丫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她完全能够听懂爹爹和眼前的几位伯伯正在讨论的是什么!
她就像一件商品一样被打上价码,等待出售。
梁山眼珠一转,转头看向半裸着上身的男人,“老穆,别那么小气。你看他加的也不是一星半点的几钱银子,而是直接加了十两的一半五两,你说我怎么能不心动呢!要不你再加一点,我考虑把大丫送到你家中去。”
梁山不是希望大丫能去更好的人家,日子过得更好一点,他是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再次为了大丫竞价,他能够拿到更多的银钱。
大丫听到梁山的话再也压不下心中的委屈与恐惧,她大声哭了出来,小女孩的鼻涕眼泪一起从脸上滑下,看着分外惹人心疼。
陆听晚是受不住的。
她疾速向前跑了两步,用身子撞倒不好好站着,一只脚搭在土坯上的梁山。
陆听晚心疼地将大丫抱在怀里,“不哭,不怕,有我在这里肯定没有人能够把你卖了,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女团聚过好日子的。”
大丫好似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把小小的身子整个扑到陆听晚的怀里,哭得更加放肆大声。
陆听晚也没有嫌弃脸脏脏的、身子也脏脏的大丫,反倒还拿她价值不菲的御赐的苏绣手帕细心帮大丫擦去脸上的泪珠和鼻涕。
沈青崖慢慢走近,他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疯了。
他甚至觉得陆听晚日后一定会是个慈爱的母亲!
他突然想和她有个家,就算孩子不是亲生的也是可以的……
一家三口……
摔倒在地的梁山扶着屁股站起来,嘴里哼哼唧唧地呼痛。
“太子殿下,草民自认为没做什么得罪您的事情,为何您要一直抓着草民不放呢,草民不过是要给草民的女儿找个可以依仗的婆家,这又碍着太子殿下您什么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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