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乔怔住,终于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玉簪珠心藏着真相。"她掏出袖中从矿洞采集的虫茧,用银刀轻轻剖开,里面竟躺着半粒碎玉,刻着与李砚秋断琴相同的"砚"字。蓝雾中的孢子突然躁动,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而矿洞口的石碑,正缓缓转向长安城的方向,仿佛在指引某种古老的召唤。
"该回去了。"李砚秋站起身,伸手搀住她的腰,却发现她鬓角的珍珠碎屑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块淡青色的斑痕,形状与噬心石的矿脉完全一致。沈予乔望着他耳后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突然想起在幻觉中,谢云舟递来的玉簪簪尾,刻着的正是这个"砚"字。
归途的山路上,沈予乔忽然停步,盯着李砚秋包扎好的伤口。那里渗出的血渍,竟在草地上画出了长安城的轮廓,而中心点正是兴庆宫的位置。"四月望日,太液池..."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矿洞石壁上多出的星象,对应的正是淑妃即将前往的太液池方位,"他们要在月相最圆时,通过长安城的井脉,让线虫孢子随地下水扩散。"
李砚秋的脸色骤变,从怀中掏出在矿洞捡到的羊皮残卷,上面用人血画着三十六口古井的位置,每口井都连接着地下的噬心石矿脉。而位于中心的那口井,正是平康坊最先出现浮簪的那口,井栏上的莲花纹,此刻正与沈予乔掌心的斑痕隐隐重合。
"当年你父亲发现了这个阴谋。"李砚秋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想通过记忆珠揭露武安伯府用线虫控制长安城百姓的计划,却被谢云舟的祖先...改写成了清音阁的文物走私案。"沈予乔看着他,突然明白为何现代案件与唐代谜案如此相似——因为武安伯府的阴谋,跨越了千年,至今仍在延续。
山风骤起,吹散了残留的蓝雾。沈予乔望向长安城方向,万家灯火中,不知有多少口古井正在倒映着噬心石的幽光,又有多少支衔珠玉簪,正被贵女们插在发间,将线虫孢子带入下丘脑的深处。她摸了摸腰间的青铜钥匙,现在终于明白,这把钥匙打开的不仅是矿洞暗门,更是横跨千年的、关于记忆与操控的血色迷局。
李砚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颈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条蝾螈纹,与他后背的断琴图案首尾相接。蓝雾的余韵中,两人听见矿洞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地下水脉,向长安城的方向,缓缓蠕动。而在他们脚下的土地里,噬心石的矿脉正随着月光的变化,发出只有线虫才能听见的震颤,那是死亡的前奏,也是千年阴谋即将揭晓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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