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卡片收进内侧口袋,药盒的棱角隔着布料抵着心脏。
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姜雅琴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沈杰的脚步刚迈上三楼台阶,林慧语的惊呼声就裹着风扑过来:“哎呦,雅琴姐,你闻没闻到茉莉香?咱们杰哥肯定在附近!”
姜雅琴正低头翻着笔记,闻言抬眼,正撞进沈杰有些发窘的目光。
她耳尖微微发烫,却故意端起架势:“林慧语同学,你侦探课学分修够了?”
林慧语蹦跳着绕过姜雅琴,伸手戳了戳沈杰的肩膀:“杰哥今天怎么像偷了鱼的猫?刚才在楼下盯着我们影子看半天——”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可听说苏晓晴上周在图书馆堵你要电话号码了,该不会是躲她才磨磨蹭蹭?”
沈杰后颈瞬间绷直。
前世伍芷清总拿这种“误会”当情趣,最后却在他为她父亲凑手术费时,挽着李毅风的胳膊说“我早说过我们不合适”。
他下意识去看姜雅琴的反应,却见她垂着眼翻笔记,发梢掩住表情,只指尖在“用户留存率”几个字上轻轻画圈。
“慧语。”姜雅琴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你上次说要帮我整理创业案例,现在就去资料室?”
“哎哎哎等等!”林慧语却一把勾住姜雅琴的胳膊,歪头冲沈杰笑出小虎牙,“我还没喊嫂子呢——”她拖长音调,“沈、杰、哥、的、嫂、子——”
姜雅琴的耳尖“刷”地红到脖颈,抬手要捏她手腕,林慧语早笑着躲到沈杰身后。
沈杰被撞得踉跄两步,后背抵上走廊的玻璃窗,却在触及姜雅琴投来的目光时,忽然定住了。
她睫毛轻颤,眼底有细碎的光,像春夜落在溪面的星子,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别闹了。”沈杰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摸出林佳悦给的卡片,“梅苑的饭卡,佳悦说你同意了。”
姜雅琴接过卡片,指腹擦过烫金标志下的小太阳,嘴角终于弯起来:“她上午来找我,说想感谢你上次帮她搬母亲的病历。”她抬头时,阳光刚好漫过窗棂,在她发间镀了层金,“我还说呢,咱们杰哥什么时候成了热心市民?”
林慧语在旁边夸张地捂心口:“完了完了,这酸得我午饭要吃不下了——”她忽然瞥到走廊尽头的挂钟,“哎呀要迟到了!雅琴姐你记得把竞品分析借给我!”话音未落,酒红色外套就卷着风跑远了,只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沈杰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慧语刚才说的苏晓晴……”
“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上周帮我搬过创业中心的资料。”姜雅琴把卡片塞进他手心,指尖轻轻压了压他掌心里的薄茧,“我信你。”
这句话像颗小火星,“轰”地点燃了沈杰胸腔里的热。
他正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书本砸在地面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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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芷清盯着脚边那本《市场营销学》,封皮上“伍芷清”三个字被她掐得卷起毛边。
林佳悦站在教室前门,浅蓝连衣裙在风里晃得她眼睛发疼——这个刚转系的女生,刚才用比数学公式还直白的语气说:“沈杰不可能喜欢你。”
“凭什么?”伍芷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她想起高中时沈杰给她送了三年早餐,在她痛经时跑遍三条街买暖宝宝;想起前世毕业酒会上他红着眼说“我等你”,却在她需要二十万手术费时,被李毅风当众羞辱“穷酸样也配追校花”。
“因为他有姜雅琴了。”林佳悦的声音像把手术刀,精准划开所有虚饰,“上周三晚上十点,我在图书馆顶楼看见他们一起改创业方案;昨天中午,他帮姜雅琴贴论文资料时,手指碰在一起都没躲。”她顿了顿,“你没发现吗?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姜雅琴的不一样。”
伍芷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她总觉得沈杰的好是理所当然,直到他像颗被踩碎的星星,再没为她亮过。
可现在他明明还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就——
“你胡说!”她弯腰捡起书,封皮拍在桌上发出脆响,“沈杰高中时给我写过情书!”
“那是他十七岁的事。”林佳悦走到她桌边,指节叩了叩她摊开的笔记本,上面还画着沈杰名字的简写,“现在他二十岁,知道创业要算地推成本,知道借钱要写借条,知道有些喜欢,要留给值得的人。”
教室后门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张雅雯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杯口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她看着伍芷清发白的嘴唇,想起昨晚在奶茶店,姜雅琴笑着展示沈杰送她的护手霜——茉莉味的,和沈杰书包里那盒降压药摆在一起,标签上的字迹方方正正,写着“给雅琴,抗疲劳”。
“芷清……”张雅雯刚开口,伍芷清已抓起书包冲出门去。
她的马尾辫扫过张雅雯的手背,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笔记本吹得哗哗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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