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城的废墟在月光下泛着冷灰色,破碎的砖石缝隙里渗出诡异的幽蓝荧光,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拉雅蹲下身,指尖划过混沌古剑插入地面的刻痕,剑身残留的金紫光芒突然剧烈震颤,映得她眼底泛起涟漪——那些被烛龙爪风扫过的土地,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黑色纹路像活物般顺着裂缝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凝结成尖锐的晶体。
“温度在急速下降!”惠子颤抖着裹紧残破的衣衫,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雷晶脱落后留下的伤口正结出冰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冰层爆裂的脆响,整片废墟的空气骤然凝结成蛛网般的冰棱,将众人困在直径百米的冰笼之中。冰笼表面折射着冷冽的月光,每一道冰棱都像锋利的刀刃,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
阿岚突然指着冰壁发出惊呼。在幽蓝的反光里,密密麻麻的人脸在冰层深处浮现,正是先前被茧化的苗疆勇士。他们扭曲的面容中透出诡异的安详,心脏位置的烛龙灯残片竟重新亮起,在冰层内连成发光的脉络,宛如某种远古图腾。那些发光的脉络还在不断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将冰壁内的人脸串联起来。“这不对劲,烛龙灯的力量明明已经……”金宝的青铜锁链重重砸在冰壁上,符文光芒却如泥牛入海,连一丝裂痕都未能留下,反而激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让冰壁内的人脸扭曲得更加狰狞。
拉雅的影子突然无风自动,在冰面上投出与她截然不同的轮廓——那是个头戴骨冠、身披黑雾的人形虚影。恶之拉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以为斩断表象就能摧毁深渊?烛龙灯不过是深海的浮冰,真正的黑暗,此刻才刚刚苏醒。”随着阴森的笑声,冰层深处的人脸同时睁开空洞的双眼,冰晶表面浮现出血色咒文,将冰笼化作巨大的献祭阵。咒文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每一个字符都像是用鲜血写成,不断吸收着周围的黑暗力量,让冰笼的寒意愈发刺骨。
张晓燕手中的残缺玉珏突然发烫,上面的初代蛊后封印泛起微光。“是守灯人的余孽!”她猛地将玉珏插入地面,蝶灵残火瞬间暴涨,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三百年前初代蛊后封印烛龙残魂时,曾用自己的精魄设下三重保险,如今这股力量正在被反向利用!”话音未落,玉珏轰然炸裂,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整片冰笼染成不祥的赤红色。光柱中隐隐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嚎,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三百年前那场惨烈的战斗。
拉雅感觉体内的双生力量再次沸腾,混沌古剑自动脱离地面悬浮空中。剑身的阴阳鱼纹路竟渗出鲜血,在虚空中勾勒出与冰层咒文相同的图案。黑袍人残留的残魂从阴影中浮现,此刻他的身形虚幻却庞大,背后展开十二对骨翼,每根骨翎都缠绕着漆黑的锁链:“蠢货,烛龙灯的碎片本就是打开魂渊的钥匙,而你,就是唤醒深渊之主的祭品!”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骨翼轻轻扇动,就掀起一阵足以撕裂空间的黑风。
随着他的嘶吼,冰层内的苗疆勇士尸体同时爆裂,无数半透明的魂体被锁链牵引着飞向黑袍人。拉雅看见其中有熟悉的面孔——那是在镜渊之战中牺牲的苗寨长老,此刻他们的魂灵布满裂痕,眼神中却闪烁着疯狂的执念。“他们被种下了噬魂蛊!”金宝的怒吼带着哭腔,青铜面具上的符文因愤怒而扭曲,“初代蛊后当年用这种禁术镇压守灯人残魂,现在反而被……”他的声音被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打断,黑袍人骨翼上的锁链如毒蛇般射向众人,锁链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黑色的痕迹。
惠子突然暴起,全身仅剩的雷晶皮肤化作千万道雷芒,朝着黑袍人射去。然而雷芒在触及对方骨翼的瞬间,竟被转化成吞噬灵魂的黑雾,反朝着众人席卷而来。黑雾中传来无数痛苦的尖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阿岚强行凝聚出火凤虚影阻拦,可火焰刚一接触黑雾,就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作点点火星消散。火凤虚影在黑雾中拼命挣扎,最终还是被黑雾吞噬,只留下几声不甘的鸣叫。
千钧一发之际,拉雅的影子彻底脱离本体,恶之拉雅的实体凭空显现。她指尖缠绕着深渊之力,却将黑袍人射来的锁链尽数击碎:“谁也别想在我的棋局里抢人!”黑袍人发出不甘的咆哮,骨翼上的锁链与恶之拉雅的深渊骨刺纠缠在一起,两股黑暗力量相撞,空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缝。裂缝中透出阵阵寒意,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恐怖的世界,不时有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想要抓住周围的一切。
张晓燕突然抓住拉雅的手腕,将一枚燃烧着幽绿火焰的蝶形玉佩按进她掌心:“这是初代蛊后最后的命蛊!当年她与守灯人同归于尽前,将部分意识封存在……”话未说完,冰层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比烛龙更庞大的阴影在血色光柱中缓缓浮现——那是个由无数破碎灵魂拼凑而成的巨人,每一寸皮肤都在流淌着散发恶臭的黑雾,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两团幽蓝鬼火。巨人的每一次呼吸,都掀起一阵足以摧毁一切的黑色风暴,地面在他的脚下不断塌陷,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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