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解昭文简短应答,落座时顺手将百里玉祁带来的牛皮纸信封推了过去。
灰老拆开信封,目光触及照片的瞬间神色骤变:“这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
池本真一接过照片端详,眉头越皱越紧:“这是……吴锐翰?”
“不止是他。”百里玉祁指尖点在照片边缘,“注意后面这个人。”
他指向画面阴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但我们调整对比度后发现——他戴着解家祖传的银链符。”
茶盖“咔”地一声扣回杯上,灰老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解家的人?”
解昭文的心跳像是顿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只默默盯着那张照片。
“这个人,我们调取了一些旧档案。”池本拿出一张模糊的复印件,“叫解平观。曾经是解家旁系的重要人物,十几年前在‘洪兴厂事故’后失踪,现在身份极可能是假的。吴锐翰和他多次出入‘澜曦’一带的封闭地块。”
“你是说……他就是幕后?”姬淑芬皱眉。
“现在还不能确定。”百里玉祁语气沉稳,“但至少,吴锐翰在执行某些命令,而不是亲自操盘。而下令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他失踪了十几年,现在突然浮出水面,还牵涉到魇的培育、放置,还有长生计划?”他低声开口,“这背后得藏多少事啊?”
灰老点点头,打开手机在备忘录里快速敲着字,“解平观……啧,名字熟,但我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种人,活得太隐蔽了。”
解昭文低着头,看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的面孔。他和自己,没有半点相似,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一种陌生却莫名的熟悉感。像是灵魂深处某个沉睡的线索,正在被强行拉扯出来。
她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她的什么长辈,她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姓解。只是那份来自血脉的寒意——在照片映入眼中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后背。
“你还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吗?”池本真一突然问。
解昭文摇头:“我从来没和本家有过来往。很早就和家族断了联系。我小时候连祖祠都没进去过一次。”
“但你身上的魇,确实跟他们有关。”百里玉祁的声音淡淡的,像是确认一件已经成型的事,“你不是偶然被卷进来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解昭文自嘲地一笑,“去认祖归宗吗?”
“你现在要做的,”姬淑芬在她旁边坐下,把一瓶维C饮料往她手边一推,“是活下去。”
池本补充道:“我们也得动用更多资源查这个解平观。灰老的那批旧档案再挖一挖,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另外,‘澜曦’的内部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清洗了,继续潜伏会越来越危险。”
“我觉得,”钟舜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神情严肃道,“得想办法让吴锐翰再动一动。只要他有所动作,说不定能把背后的大鱼给引出来。"
“你是说...设局?”解昭文压低声音问道。
“正是。”百里玉祁接过话头,“不过这次要换个路子——灰老,麻烦你联系一位老朋友,我需要调阅洪兴厂十几年前那起事故的保密档案。”
“你说的该不会是...”灰老眉头一挑。
“就是省厅那位已经退休的副调查员。”
“你们还有来往?”
百里玉祁端起茶杯,语气平静:“当年我给他算过一卦。他信这个。”
“有把握让他松口吗?”
“总要试试。”
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旧的木格窗斜斜地洒进来,在事务所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人分头行动。灰老带着姬淑芬离开去联系老档案的线索;钟舜接到了从地铁局来的新报告,说是在一条废弃管线里发现了大量摄像头残骸;池本真一去追吴锐翰最近的交易记录。
百里玉祁和解昭文则留守,等待来自“朋友”的回应。
茶过三巡,消息终于传来。
"卷宗可以调阅。"百里玉祁盯着手机屏幕,语气沉稳,"但对方要求我们提供新线索,证明这不是在翻旧账,而是关系到当下的案件。"
"我们手上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解昭文眉头紧蹙。
"你昨天拍到的那张字条,我已经做了技术处理。"百里玉祁抬头,"再加上之前从澜曦系统里截取的那段诡异实验数据,配合吴锐翰最近的交易记录——勉强能串成一条证据链。"
"这就算证据确凿了?"她眼睛一亮。
"还差得远。"百里玉祁摇头,"不过他需要的不是铁证,而是一个突破口。"
入夜后,事务所被改造成临时指挥中心。四壁贴满了时间轴、人物合影、资金流向图和关系网络图。
而在那张泛黄合照的左下角,解平观的面容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下面用红笔写了一句话:
“幕后第一层。”
他们仍未看清那只手的最上端是谁。但至少——已经摸到了手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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