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观前,秋风送爽。
鸠摩智一袭红黄相间的袈裟,手持鎏金禅杖,宝相庄严地立于山门之前。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几分傲气,虽自称"拜会",眼中却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常威青袍飘然,自观中缓步而出,身后跟着司空玄、辛双清两位殿主。双方相距三丈站定,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久闻吐蕃国师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非凡。"常威率先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鸠摩智单手竖掌,微微颔首:"玄真观主客气了。贫僧途经大理,听闻观主精通百家,特来讨教。"
常威心知这"大轮明王"表面谦和,实则心高气傲,今日必有一番较量。当下也不点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国师远道而来,不如先入观品茶论道?"
"善。"鸠摩智眼中精光一闪,迈步而入。
天枢殿内,檀香袅袅。小道童奉上清茶,茶汤澄碧,香气清幽。鸠摩智轻抿一口,赞道:"好茶!此茶清而不淡,香而不腻,当是峨眉雪芽?"
常威微笑:"国师好眼力。此茶采自无量山顶,经玉衡殿以秘法炒制,确有静心凝神之效。"
鸠摩智放下茶盏,忽然话锋一转:"听闻观主精通三教经典,贫僧有一疑问,不知当讲否?"
"但说无妨。"
"《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而《道德经》却言:'道之为物,惟恍惟惚'。佛道两家,孰对孰错?"鸠摩智目光灼灼,显然是要在经义上难倒常威。
殿中众人屏息,皆知这是佛道根本之争。司空玄与辛双清握紧拳头,生怕观主被难住。
常威却淡然一笑:"国师着相了。"
"哦?"鸠摩智眉头一挑。
常威轻抚茶盏:"佛言无相,道言恍惚,皆是方便说法。譬如这盏茶,佛家见其空性,道家观其自然,实则茶还是茶,何来对错之分?"
鸠摩智一怔,随即追问:"那依观主之见,佛道究竟是何关系?"
常威起身,指向殿外青山:"看那山,佛家见山是山,道家见山亦是山。及至悟时,佛家见山不是山,道家见山非常山。待到透彻,佛家见山只是山,道家见山终是山。"
一番话说得鸠摩智神色连变,最终长叹一声:"观主妙论,贫僧受教了。"
论道既毕,鸠摩智又岂会轻易罢休?他起身合十:"久闻观主武功盖世,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常威早知有此一节,颔首道:"国师远来是客,请。"
二人来到观前广场,三殿弟子闻讯赶来,远远围成一圈。鸠摩智脱下袈裟,露出里面紧身劲装,显是早有准备。
"观主,贫僧的'火焰刀'略有小成,请指教。"鸠摩智话音未落,右掌已凌空劈出。
"嗤——"
一道炽热刀气破空而来,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地面青草瞬间焦黄。这正是鸠摩智成名绝技,以内力化刀,无坚不摧!
常威不慌不忙,右掌赤红,轻轻一拂。劈天神掌第一式"开天"迎上,赤金真气如旭日初升,与火焰刀气当空相撞。
"轰!"
气浪炸开,周围弟子被余波逼退数步。鸠摩智眼中精光暴涨,身形如电,瞬间劈出十八刀,刀刀直取要害。
常威脚踏逍遥步,身形如柳絮随风,在刀气间穿梭自如。偶尔出掌相迎,必是石破天惊。
转眼百招过去,鸠摩智越打越惊。他自负武功已臻化境,便是中原武林中盛传的北乔峰南慕容也未必能胜他,可这玄真观主的掌法竟似无穷无尽,每一掌都带着开天辟地之势。
"国师小心了。"常威忽然长啸一声,双掌合十,继而缓缓分开。
劈天神掌第七式——"星陨"!
刹那间,鸠摩智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有星辰坠落。他拼尽全力,火焰刀催至极限,却仍被一掌震退十余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输了。"鸠摩智呆立良久,终是低头认输。
常威收掌而立:"国师的火焰刀已得'刚猛'真谛,若能参透'刚柔并济'之理,当更上一层楼。"
鸠摩智浑身一震,如醍醐灌顶。他本是武学奇才,一点就透,当即深施一礼:"观主指点,恩同再造。他日若有所成,必不忘今日之教。"
当夜,鸠摩智留在玄真观,与常威彻夜长谈。二人从武功谈到佛法,又从佛法论及天道,竟是相见恨晚。
翌日清晨,鸠摩智辞别时,已对常威心悦诚服:"观主武功盖世,学究天人,他日若到吐蕃,贫僧必扫榻相迎。"
送走鸠摩智后,玄真观声威更盛。西南武林震动,前来拜师者络绎不绝。常威命司空玄与辛双清严格筛选,又收了三十六名外门弟子。
转眼秋去冬来,玄真观已步入正轨。
这一日,常威召集司空玄与辛双清道:"我欲南下苏州一行,观中事务交由你们打理。"
两人不敢多言,恭敬领命。
当夜,常威独坐静室,取出诸天鉴。镜面上浮现出一幅地图,正是苏州王家曼陀山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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