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愈发深沉寂静,只有篝火依旧不知疲倦地燃烧着,守护着这片临时的安宁。
......
翌日清晨,当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张飞便已霍然起身,动作麻利地用泥土将燃烧了一夜的篝火余烬仔细掩埋,不留半点痕迹。
他走到那棵古老大树旁,解开缰绳,动作矫健地翻身跨上一匹神骏异常的黑色宝马。那马通体毛发漆黑如最上等的绸缎,油光水亮,唯有四只蹄子洁白如雪,奔跑起来仿佛足不沾尘,正是他的爱马,唤作“乌云踏雪”。
赵云和马云禄也早已收拾停当,各自跨上了自己的坐骑。
三人不再耽搁,张飞在前引路,赵云与马云禄紧随其后,同时一抖缰绳,催动胯下宝马,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化作三道疾影,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宛城。
正如郭嘉所料,城门果然大开,解除了封锁。
袁术在与孙策达成那场深夜密谈后,得知玉玺早已不在城内,且自己得到了未来获得真玉玺的承诺,自然没有必要再为了一个假玉玺,继续弄得全城鸡飞狗跳。
至于那些搅动风云的各方势力派来的人手,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些来路。
从南门突围的,十有八九是荆州刘表的人。
从西门逃走的,不是益州刘璋就是西凉马腾,长安的李傕郭汜应该没这个闲心。
从北门溜掉的,多半是自己那位好大哥袁绍的手笔。
至于从东门闯出去的,应该就是纪灵口中那个神秘的“荀氏门客”了。
既然人都跑了,真玉玺也不在他们手上,再全城搜查已是徒劳。
于是,袁术随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宣称盗取玉玺的蟊贼已被捉拿归案,但玉玺本身仍下落不明,为了不影响城内百姓生计,即日起解除城禁。
手下的谋士武将,虽然心中好奇主公为何突然放弃了对玉玺的追查,纷纷旁敲侧击地询问,但袁术口风甚紧,只说是贼人狡猾,早已逃出城去,非我之物终究强求不来云云,将众人搪塞了过去。
......
城内最大的教坊之内。
花魁如烟的闺房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窗边的梳妆台旁,坐着一个身段丰腴,容貌美艳的女子,正是此地的头牌,如烟姑娘。
她此刻并未梳妆,而是饶有兴致地扒拉着桌子上堆放着的十个沉甸甸的钱袋。
纤纤玉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一个钱袋,将里面的铜钱倒出少许,叮当作响,似乎在清点着数目,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而在房间内侧柔软的卧榻之上。
郭嘉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呼吸绵长,显然正在打坐调息。
他在宛城解禁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潜回城内,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光顾了袁术的太守府库房,顺手“借”走了这十袋钱,算是对当日如烟姑娘替付酒钱的报答。
随后,他又在如烟的服侍下,喝了一会儿酒。
此刻,酒意上涌,正好借着酒精之力,运转他所修习的“醉剑”心法。
酒水,不仅是他功力精进的源泉,亦能辅助疗伤,修复体内被震伤的经络。
窗外,宛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而这间小小的闺房内,却自有一片宁静。
......
午后。
宛城西门外,官道扬起微尘。
一人步行缓缓走来,身后牵着一匹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
来人雪冠白袍,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虎体猿臂,彪腹狼腰。
那匹骏马也极是不凡,毛色雪白,神采奕奕,马鞍一侧,用厚实的布帛紧紧包裹着一杆长枪的轮廓。
正是从长安城下赶过来的马超。
他听闻了赵云与自家妹子马云禄在南阳一带的消息,心中挂念不已,特地赶来查探究竟。
若是寻到了,自然要将那野丫头带回家去。
城门处的守卫刚刚经历了前几日的混乱,此刻虽已恢复秩序,但眉宇间仍残留着惊悸与疲惫,检查也比往日松懈了许多。
马超牵着马,扮做一个游历的富家子,神色平静地随着人流走进了宛城。
城内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淡淡的焦糊味,一些临街的铺面门板上,依稀可见刀劈斧凿的痕迹。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少了平日的从容,多了几分警惕。
马超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最终在一家看起来尚算整洁的客栈门前停下。
客栈的招牌歪斜着,像是被人撞过。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眼尖,见马超气度不凡,身后又跟着神驹,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肩上的抹布甩得飞快。
马超将缰绳递给小二,让他将马牵去后院好生照料。
他自己则走入客栈大堂,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几样爽口小菜,一壶温酒。”
马超声音清朗,带着一股西凉口音特有的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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