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相柳的手轻轻覆在我的眼睛上,九个脑袋的呼吸环绕在我四周,带着海风特有的咸涩。我能感觉到他在带我移动,但不知去向何方。
"神神秘秘的..."我笑着抱怨,却乖乖闭着眼任他引导,"是要给我看新研制的毒药吗?"
"比毒药重要得多。"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
脚下的触感从沙滩变成了湿滑的岩石。海风突然变得强烈,带着微凉的水汽扑在脸上。耳边除了浪花拍打的声音,还有某种规律的、低沉的轰鸣——像是海水撞击某个巨大空腔产生的回响。
"可以睁眼了。"
我缓缓睁开眼,瞬间屏住了呼吸。我们站在一块突出的黑色礁石上,四周是茫茫大海,夕阳将水面染成金红色。这块礁石形状奇特,中间有个天然形成的凹槽,像是一个巨大的...贝壳?
等等。这个场景。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相柳的衣袖。这里太熟悉了,即使从未真正见过,却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这是前世相柳消散的地方,那个他留下"海底三十七年"字句的礁石。
"你...怎么找到的?"我的声音微微发颤。
相柳的九个脑袋轻轻环绕着我,像一道白色的屏障挡住海风:"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它的位置。我花了三十年改造这里...看。"
他引导我看向礁石表面——那些看似天然的纹路,近看才发现是精细的雕刻,记录着我们今生的点点滴滴:九个脑袋碰瓷初遇、海鲜物流的创立、阿念的婚礼、记忆博物馆的开幕...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隆起,代表我腹中的孩子。
"这是..."
"我们的记事碑。"相柳轻声说,"前世我在这里留下告别,今生我要在这里留下承诺。"
他拉着我在礁石中央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海螺。我认出这是记忆博物馆的核心藏品之一,储存着我们最重要的记忆。
"一起看?"
我点点头,将手放在海螺上。相柳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九个脑袋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海螺开始发光,一幕幕画面在空中浮现——
重生后的相柳在海底数鱼,百无聊赖地记录"今日蓝鱼327条";
他精心设计"碰瓷"计划,结果九个脑袋互相争执导致计划失败;
我给他下毒时他假装中毒,九个脑袋轮流吐血的滑稽场面;
辰荣军转型快递员,老兵们手忙脚乱打包海鲜的场景;
醉酒后三个脑袋合唱跑调情歌,把海底鱼群都吓跑;
阿念婚礼上相柳被迫跳舞,九个脑袋打结的窘态;
涂山明第一次叫"干爹"时,相柳九个脑袋同时当机的可爱反应...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有欢笑,有泪水,更多的是那些平凡的、温暖的日常片段。我看到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视角——相柳深夜为我盖被子的温柔,他在我熟睡时偷偷亲吻我腹部的样子,还有每次危险来临时他九个脑袋瞬间形成的防护圈...
最后出现的画面是前几天那场战斗,相柳彻底释放妖力保护我的震撼场景。九个雪白的巨大头颅在海水中怒张,白发如瀑,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却在看向我时瞬间柔软。
记忆播放完毕,海螺的光芒渐渐熄灭。我发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相柳轻轻拭去我的泪水,然后做了个让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的九个脑袋依次靠近,轮流亲吻我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每个吻都轻柔如羽毛,却带着沉甸甸的情感。
"前世我只能给你三十七年,"他低声说,"今生我要给你三十七个三十七年。"
夕阳将他的白发染成金红色,与我垂在肩上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确实,我们正在实现"共白头"的誓言——虽然他的白是天生,我的白是岁月,但终究是白了头。
"等一下。"相柳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差点忘了这个。"
他小心地打开布袋,取出一个由银白发丝编织成的精致同心结。我立刻认出了那些发丝——有他最初的白发,也有我最近掉落的。他居然都收集起来,编织成这个象征永恒的结。
"相柳..."我的声音哽咽了。
他将同心结系在礁石最高处,让它在海风中轻轻摇曳:"以后每年我们都来加一缕新的,直到..."
"直到白发三千丈。"我接上他的话,靠在他怀里。
九个脑袋轻轻蹭着我,我们静静地看着夕阳沉入海平面。第一颗星星亮起来时,相柳突然说:"我有个礼物给你。"
"还有礼物?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是我们相遇的第三百六十五天。"他认真地说,"前世到这一天,我已经..."
他没说完,但我知道意思——前世到这个时候,相柳已经战死了。而现在,他好好地在我身边,还有了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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