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号"医馆闭门谢客的第三天,我正躺在软榻上享受难得的清静。相柳的九个脑袋围成一圈,轮流给我的孕肚读《毒经》——说是胎教,实则他自己看得最起劲。
"这段不对。"最博学的那个头突然打断五号头的朗诵,"'碧血丹'应该用文火慢煎,书上写武火是笔误。"
五号头不服气地吐着信子:"你怎知道不是后来改良的?"
"够了!"我抓起杏仁砸向吵得最凶的两个头,"再吵就把你们泡成药酒!"
九个脑袋同时缩了缩脖子,最乖的那个立刻换了个章节继续读。正当我昏昏欲睡时,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九命医师!救命啊!"
相柳瞬间收起妖相变回人形,我则艰难地支起身子。自从宣布怀孕,我的腰就像被大象踩过一样酸,相柳严禁我参与任何诊疗,但听这喊声...
"我去看看。"相柳按住我,独自走向前院。
我悄悄跟在后面,从门缝中窥见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跪在院中:"西炎城爆发时疫...陛下派我来求神医相助!"
相柳的尾巴微不可察地绷紧了:"玱玹会求我?"
侍卫颤抖着呈上块龙纹玉牌——确实是玱玹的贴身信物。"疫情诡异...患者先是咳血,继而皮肤溃烂...太医院束手无策..."
我心头一紧。这种症状像是...我猛然推开门:"是不是第三天会排出金色虫卵?"
侍卫见鬼似的瞪大眼:"仙姑如何知晓?"
"金线蛊变异体。"我与相柳交换了个眼神,"姒瑶的手笔。"
侍卫又说玱玹承诺重酬,相柳冷笑一声就要拒绝。我抢先道:"我们稍后便去。"
关上门,九个脑袋同时转向我:「你现在的身体...」
"我能调制解药。"我翻出《毒药烹饪大全》的手稿,"需要'蚀骨香'破坏蛊虫外壳,再用..."
"太冒险!"最严谨的那个头打断我,"孕妇禁用蚀骨香!"
"稀释十倍就没问题。"我坚持己见。
相柳的本体罕见地沉下脸:"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们大吵一架。他坚持用温和疗法慢慢清除,我则认为疫情紧急必须下猛药。最后相柳竟用妖力把我锁在内室,自己带着小星回去了西炎城!
"混蛋九头妖!"我踹着门大骂,"等我出去把你泡成药酒!"
骂累了,我瘫在药柜旁生闷气。忽然发现最下层的"蚀骨香"少了一瓶——相柳这口是心非的,明明自己也想到这个方案了!
入夜后,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透过窗缝,看见相柳在药房偷偷摸摸地配药——正是改良版的"蚀骨香"解药!他小心地调整着比例,九个脑袋不时争论几句,最后加入蜂蜜降低刺激性...
"抓到你了。"我推门而入。
九个脑袋同时僵住。最老实的那个脱口而出:「我们在做安胎药...」
"是吗?"我端起那碗泛着绿光的药汁闻了闻,"蚀骨香加蜂蜜...新口味安胎药?"
相柳的本体耳根泛红,最机灵的那个头急忙解释:「稀释了二十倍,绝对安全!」
我眼眶一热。这个别扭的九头妖,明明担心我和孩子,又放不下疫区百姓,只好半夜偷偷改良我的配方...
"一起去。"我握住他的手,"我的血能增强药效,记得吗?"
次日清晨,"九夭号"驶入西炎城。往日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裹着白布的尸体被陆续抬出。皇宫外围搭起简易医棚,呻吟声不绝于耳。
玱玹亲自在宫门迎接。这位年轻的帝王眼下乌青,龙袍上沾着可疑的污渍,完全没了往日威严。
"九命医师。"他生硬地拱手,"朕..."
"病人在哪?"相柳直接打断他的客套。
玱玹脸色变了变,还是领我们去了重病区。帐内景象触目惊心:患者全身布满金色纹路,像被金线缝起来的布偶。几个太医正试图用银针逼出蛊虫,但那些虫子一遇空气就爆炸,溅出的液体让更多人感染!
"退后!"我喝退太医,掏出改良版解药,"先喝这个破坏虫壳,再用..."
"且慢!"白发苍苍的御医长拦住我,"此药何名?可有验证?"
"蚀骨香改良版。"我坦然道,"能溶解金线蛊外壳但不会伤及宿主。"
老太医脸色大变:"蚀骨香乃剧毒!怎可用于时疫!"
玱玹也犹豫了:"可有更温和的..."
"没有!"我和相柳异口同声。
眼看又要僵持,一个病患突然抽搐着滚到我们脚边。他皮肤下的金线已经蔓延到脸部,眼看就要入脑!我当机立断捏开他下巴灌下药汁,相柳同时用妖力护住他的心脉。
三息之后,患者剧烈痉挛,哇地吐出一团金色丝状物。丝团遇空气即燃,被相柳用冰雾及时冻结。患者身上的金纹渐渐褪去,呼吸也平稳了!
"有效!"小星回欢呼。
玱玹终于松口,命人配合我们施药。很快,一整套流程建立起来:我负责配药,相柳用九个脑袋同时给重症患者逼毒,小星回则带着赤水族人照顾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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